头之毒,若是食用量少,其症状表象极易与旁的急症弄混,而贵人主子身份贵重,望闻问切本就失了望和闻,如今贵人昏厥,又失了问,之前那个太医,因为资历浅薄,也从未见过乌头毒中毒之像,切脉之后,那脉象也看不出中毒迹象,因此只是按照喘症和肺涨诊治,这才耽误了贵人主子的病情,还请娘娘宽恕。”
静容听着这话,眉头一动,像是汪毅这种在太医院混惯了的老油条,最懂明哲保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一个同僚求情,看起来他应该和那位太医的关系不一般。
不过静容看破不说破,倒也愿意给汪毅这个面子,毕竟汪毅可是乾隆在太医院的心腹,能和他把关系搞好,对静容来说也没坏处。
“既如此,那也怪不得太医,只是既然汪太医替他求情,那就要请汪太医用心诊治,只有郭贵人无碍,那位太医说不定才能保全。”静容淡淡道。
汪毅此时也是松了口气,之前那个太医是他本家侄子,也是他兄长唯一的儿子,原本他一直押着他在太医院学习病理,并不叫他出来给宫里的贵人诊脉。
但是没成想今儿郭贵人院里的人过去求医,当时太医院也没别的人,他侄子也是个楞的,就跟着人过来了,没成想竟遇到这事儿。
真的差一点,他兄长只怕就要绝嗣了。
不过汪毅抬头看了一眼皇后的神情,也明白,这次的相助,也并非没有代价。
只是,他到底也舍不下侄子的一条命,代价再大,也只能受着了,汪毅心中苦笑。
有汪毅在,郭贵人的病情立刻稳住了。
等灌了几次汤药,郭贵人又吐了几次之后,汪毅再诊脉,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贵人的脉象已经稳住了。”汪毅给静容回话。
静容点了点头:“稳住就好,郭贵人这儿就拜托你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汪毅点了点头,恭送静容离开。
静容出了郭贵人院子,郑怀恩就走上前来给静容禀报:“娘娘,到前面给皇上报信的人已经回来了,皇上说,此事就交给娘娘处置。”
静容挑眉,看起来竟没有提前回来的意思吗?
不过这个也早有所料,静容点了点头:“知道了。”
“慎刑司那边也审出来了,今日郭贵人吃过用过的东西都验过了,没有毒,除了这些,郭贵人一早去过的地方,就只有伊贵人的住处,还有豫嫔娘娘的住处,去伊贵人院里,是因为之前伊贵人借了郭贵人一尺布,今儿郭贵人得了新的,就想要去还给伊贵人,去见豫嫔,是因为之前就与豫嫔有约,说今日要去院子里看荷花,不过等过去之后,又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去赏荷,两人只是坐在屋里说了会话。”
听着郑怀恩回的这些话,静容面上也看不出喜怒,许久才道:“我知道了,待会儿回去,你拿了中宫笺表,去伊贵人和豫嫔屋里传话,就说本宫要搜宫,让他们两人也来我宫中回话。”
这话说的淡淡,但是周围人听了,却都一脸惊讶。
说起来静容也是温和的太久了,久的都让人忘了,她是皇后,是这后宫的主人,她手中的六宫笺表,可以统御宫嫔。
不过郑怀恩到底是个机灵的,没有惊讶多久,立刻应了下来。
等回了宫,看着郑怀恩拿着中宫笺表离开,静容面上也没有改颜色。
赵嬷嬷看着这样的静容也觉得有些忐忑,最后忍着心中不安,小声道:“娘娘这次的动作是不是有些大了?”
静容却是一声冷笑:“敢在宫里下毒,还在本宫还在的时候,这都挑衅到脸上来了,我若是不拿出些手段,这些人还当本宫是死的!”
赵嬷嬷再不敢说话了,她是看出来了,娘娘这次是下了狠心了,要杀鸡儆猴。
正说着话,屋外却传来永瑄有些虚弱的声音:“额娘,出什么事了?”
静容一听到孩子的声音,原本面上的冷冽顿时消退,她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果然看见永瑄,在高平安的搀扶下,往来走。
静容一把揽住他,有些心疼:“让你好好歇着,又下床做什么?若是再加重了病情,你要心疼死额娘不成?”
永瑄却淡淡一笑:“额娘,我只是中了暑热,休息了这几日也好得差不多了,总是躺在床上也难受,下来走走却能好受些。”
静容叹了口气,这孩子越大,口里的道理就越多,如今,她算是真的说不过这孩子了。
两人进了屋坐下,永瑄又续上了刚刚的话题:“额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我怎么刚刚听着屋里来来去去好多人?”
静容原本不想让这件事打搅永瑄休息的,但是她也了解这孩子的性子,若是不知就里,是不会死心的,因此也只能把这事儿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
说完之后,永瑄的脸也黑了。
“真是胆大包天!”他气的咬牙:“竟敢在宫中下毒!”
静容叹了口气:“你皇阿玛如今也传回话来,让我看着处置,只是我觉着,他心里只怕也是恼火的紧,还有你皇祖母那边,也气得不轻,不过这事儿想要处置其实也简单,我看着不是伊贵人就是豫嫔,只是不知为何,她们其中之一,竟然做出此等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