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容皱了皱眉,许久道:“许是两人同病相怜,在说什么私房话吧,你小孩子家家的,别操这心。”
宁楚格嘟了嘟嘴,到底没反驳。
七天之后,京城传来消息,三阿哥永璋薨。
皇上追封三阿哥为多罗循郡王,并在三阿哥灵前祭酒,这才回转圆明园。
静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早有准备,依旧楞了一下。
她方下手里的书本,到底也只是一声叹息。
太后那边就不好弄了,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哭晕过去。
静容一听这消息觉得不妙,立刻就过去探望。
去的时候太后已经醒了,跪了一地的奴才,各个都战战兢兢。
看见静容进来了,太后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永璋,没啦……”
她哭的凄惨,静容听了也忍不住眼圈一红,急忙走上前去,拉住太后的手,轻声安抚:“您别难过,您这样,永璋在下面也不安心。”
太后听到这话,泪落得更多,轻声道:“那孩子就不是个爱拔尖的人,自来都温温和和的,说话都不大声,待兄弟姐妹们也和气,怎么就这么没了呢?人都说好人不长命,可见是真的。”
静容没吭气,只拉着太后的手,任她倾诉。
正说着呢,乾隆进来了。
结果太后一见他的面,就转过脸去,不看他。
乾隆有些讪讪,他看着眼圈泛红,似是也哭过似得,如今见着自己的亲额娘这样,心里更难受。
他知道,额娘心里约莫是怪他的,怪他当年心太狠,逼死了永璜,如今又没了永璋。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的心思呢?
难道他真的是故意要害死两个孩子的吗?
圣祖爷的时候,骂几位叔叔伯伯骂的更狠,可也没见几位叔伯就这么憋屈死,按理来说,自己对几个儿子也不算差,怎么就能吓成这样。
可见这皇家子嗣也是一茬不如一茬。
只是心里虽然埋怨几个孩子不懂自己的严父之心,可是看着自己的儿子死了,他的心也痛啊!
尤其是永璜死前,拉着他的手,说对不住皇父,不能尽孝了,真真是剜心之痛啊!
如今永璋又没了,他年过半百,竟然连丧两子,这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静容看着乾隆面色越来越难看,也知道不能就这么下去了,急忙转圜。
“皇额娘,皇上来了,许是永璋留下话要与您说呢。”
太后转过脸去之后,也觉得有些让儿子下不来台,听到皇后这个台阶,也就顺着下来了,她转过身,看向乾隆:“可真的有话留下?”
乾隆急忙急走两步,走到太后跟前,点了点头:“是有话留下,他说不孝儿孙,先走一步,不能承欢膝下,还请祖母不要怪他。”
说完这话,太后又和乾隆抱头痛哭。
“我何曾怪他了!我怪只怪老天爷,收走了我孝顺懂事的永璋!”
母子俩痛哭流涕,屋里的其他人也跟着抹眼泪。
静容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心中想着,乾隆这儿子,也是少一个是一个,只是他也是每次等儿子没了,这才知道难受,这难受里,又有多少真心呢?
三阿哥的丧事,自然是大办特办,就算没有亲儿子摔盆送终,但是皇家办丧事,指个人顶上还是有的。
永璋和永璜葬到了一起,葬在了定安亲王园寝。
俩难兄难弟,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静容没去参加葬礼,但是永瑄带着几个兄弟姐妹都去灵前祭奠了,回来之后和静容说了一下葬礼的情形。
“三嫂看着怪可怜的,愣愣的跪在那儿,像是失了魂似得,人来也不知招呼,还是她边上的四嫂和六嫂帮她招呼宾客。”
说完永瑄叹了口气:“唉,如今三哥走了,扔下了这一屋子的孤儿寡妇,日后也不知是个什么境况。”
静容摇了摇头:“你看看你大嫂的情形就知道了,如今你三哥没了,你皇阿玛只怕会更加恩遇他的遗孀,你三嫂的未来你是不必操心了。”
永瑄笑了笑:“也是,皇阿玛总不会让人怠慢了他们。”
静容和永瑄说着三阿哥府上的事儿。
只是却不知,如今的三福晋,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因为太过悲痛,而失去了神智。
她跪在堂上,内心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是一片平静。
堂上那人是自己的丈夫,按理来说,也应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是自从自己嫁给他之后,他带给她的,就只有痛苦和不堪。
她不是多聪明的人,能选上皇子福晋,也是多亏了有个好姓,和好母亲。
本以为日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是却不知,再多的荣华富贵,那也是得用一生作为赌注的。
永璋对外人永远是温和而又懂礼的,可是对她这个枕边人,却格外残酷。
他似乎把他这一生的不得志,都怨怪在自己身上,好像这样,他的痛苦就能轻省些。
想到这儿,博尔济吉特氏闭了闭眼,现在好了,他没了,那些冷眼,那些嘲讽,那些羞辱也都没了。
她解脱了,哪怕她没有孩子,哪怕日后府上会有一个和她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