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点了点头,静容有这个打算她也能猜到:“娘娘您放心,奴才这就去吩咐郑怀恩。”
第二日一早,钮祜禄氏有些忐忑不安的进了宫,她心下猜测着静容会问的问题,然后提前打好了腹稿,只盼望能应付过静容的问话。
等到了翊坤宫,却见翊坤宫上上下下都在收拾东西,钮祜禄氏一算时间,也是,这会儿也到了皇上去圆明园的日子了。
“奴才给娘娘请安。”一进翊坤宫正殿,钮祜禄氏就跪下给静容请安。
“起来吧。”静容的声音有些冷淡。
钮祜禄氏心下一紧,站起身来,却不敢看静容的脸色。
“坐吧。”静容淡淡道。
钮祜禄氏不敢放肆,小心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也不敢坐实,只坐了三分之一。
静容看着钮祜禄氏忐忑不安的样子,知道她心里是有些怕的,不过静容也没像往常似得,给她几个好脸色,让她宽心,依旧淡淡看着她道:“我额娘如何?”
钮祜禄氏就知道要问这话,也提前和府医沟通好了,急忙道:“昨个张太医来家里看了,他说,玛嬷如今病已经好了,只是身子还虚,需要静养。”
这话张太医当然也给静容回禀过,因此静容心中也不惊讶,继续道:“当时为何不及时告诉我?”
这话才是她心中有些介意的,钮祜禄氏知道逃不过这一遭,急忙眼圈一红道:“当时讷苏肯也想给您回禀,但是没成想玛嬷突然醒了,她拉着讷苏肯的手,让讷苏肯发誓不给您说,说您这几年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不能拿这事儿让您堵心,而且玛嬷病的那天,就是您生日的前一天,玛嬷她于心不忍啊。”
静容一听这话,眼眶一酸,没成想竟是因为这个,前几日她还和乾隆说起自己的寿辰,没想到郎佳氏在自己寿辰那天,竟然受了这么大的罪。
自己当时还高高兴兴的收着各处的礼,而郎佳氏却命悬一线,在病床上挣扎。
“即便是因为这个,之后为何不早些禀报?”静容心中情绪复杂,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带出了一丝怒意。
若是能早点禀告给她,她就能早些把张太医派回来,指不定也能让郎佳氏少受点罪。
钮祜禄氏听着这话音也觉得有些不妙,急忙道:“玛嬷病后,家里只有奴才和讷苏肯出过痘,因此一直由奴才二人轮流伺候玛嬷,没成想这时候阿玛也因为玛嬷的事儿病了,一时间家里人仰马翻,就,就没顾得上……”
听着这话,静容心里的气倒也消散了些许。
“既如此,也算情有可原。”她语气缓和了一些。
钮祜禄氏也松了口气。
“你说哥哥病了,如今如何了?”静容又问。
“阿玛还是旧年陈疾,如今已经好多了。”钮祜禄氏小心回答。
静容点了点头:“家里的事情,如今我也使不上力,只能靠你们夫妻俩,以后这种事不许再发生,一旦额娘有什么事,不论是什么时间,都要第一时间报给我我知道,额娘年龄大了,本就身子不好,若是耽搁了,谁又能担得起?”
这话说的重了,钮祜禄氏急忙跪下应了:“奴才遵命。”
看她吓成这样,静容倒是放缓了语气:“好了,起来吧,我今儿也是因为关心则乱,额娘病成这样,我做人子女的,却一无所知,还在放声欢歌,这放在谁身上,心里都觉得难受。”
“娘娘说的是,都是奴才做错了事,让娘娘忧心。”钮祜禄氏听着话音,心里松了口气,也在一边应和。
静容叹了口气:“唉,额娘这一辈子,操心的也就是我们兄妹,如今哥哥身子不好,我又在宫里,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和讷苏肯了,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讷苏肯做了这么多,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日后绝对不会亏了你们夫妻。”
钮祜禄氏被吓了一跳,急忙道:“娘娘这是什么话,孝顺玛嬷,本就是奴才夫妻该做的事儿,这次玛嬷病重,讷苏肯和奴才也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代之,娘娘这话,真的是折煞奴才二人了。”
静容看着钮祜禄氏这样子,挑了挑眉,倒是忘了,这个年代的人和现代人的想法不同,孝就是天大的事儿,哪能用孝来换好处。
这也就怪不得钮祜禄氏惊惧不安了。
“好了,知道你们是孝顺的,快起来吧。”静容起身,亲自将钮祜禄氏扶了起来,温声道:“过几日我就去园子了,你这几日和讷苏肯好好照顾额娘,讷敏倒是在家里无人照料,到时我会让人将讷敏带过来,他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跟着永璂他们读读书。”
钮祜禄氏一听这话大喜:“多谢娘娘看重,奴才代讷敏谢娘娘隆恩。”
静容笑着点点头。
等送走了钮祜禄氏,赵嬷嬷低声道:“娘娘这次是真的恼了侯爷和侯夫人了吗?”
静容看了一眼赵嬷嬷,没说话。
赵嬷嬷有些尴尬的笑笑:“奴才是看着娘娘说出如此诛心之言,这才有此一问。”
静容笑了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倒想得多,行了,准备东西去吧,赶明儿就得去园子了。”
赵嬷嬷一听这话,心里倒是安稳了,现在她就怕娘娘和娘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