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小崔总最喜欢的那种艺人,指东不敢往西,指南不敢往北。让陪酒就陪酒,让唱歌就唱歌,和司景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只看了两眼,便觉得没意思,把网页关闭了。
*
司景在周末正式完成了自己的戏份,包袱款款回来了。走的时候白宏礼如释重负,只是脸上不敢流露出来,像是十分舍不得的模样送了挺远。
实际上,这是白影帝有史以来待过的最令人心塞的一个剧组了。不仅要强撑着和恩人拍你死我活的戏码,还得在俩千年老妖包围的夹缝里艰难求生,他每回想想,都觉得自己当初下决定时,应当是不小心脑子里灌了太多的水。
司大佬拍着大胖鲤鱼的肩安慰,“没事儿,一个月后,咱们那综艺的第二季就开拍了,到时候见。”
“......”
白宏礼浑身僵硬,在风中石化了。
他们那要命的综艺,居然还有第二季?!
他有点儿难以相信,“可是陈采采不是都......”
司景说:“嗯。”
但她只是其中一个嘉宾而已。
第一季大获成功,不止是司景和阚泽的搭对格外吸引眼球,多少还有些陈采采意外逝世、这是她所拍的最后一个综艺的缘故。悼念的粉丝,吃瓜的路人,多少都要点进来看几眼,瞧瞧她最后在世时的模样。
虽说这样,像是在食用人血馒头,可娱乐圈的规则向来也是如此的。一个嘉宾不在了,于节目组而言,不过是第二季换个人的事,而且还是个大好的噱头,可以拿出来翻来覆去炒上几回。
第一季播出时炒一回,第二季定人选时再炒一回。挂上个“怀念陈采采”的名头,陈采采的粉丝还得对他们感恩戴德,谢谢他们把偶像仍然记在心里。就好像只要能出现在屏幕上,便不会被人遗忘。
白宏礼瞧了眼四周,见无人在意,压低声音。
“狗贩子那事还在查,前几天被拴在楼上那个人的鉴定报告也出来了,酒馆正在查他之前都做过什么事。”
司景这几天都没见蛟龙了,“那蛟龙?”
“前辈说他那天闻到了气味,这几天正在跟踪,让你万事小心。”
司景沉声应了句好。
他叮嘱大胖鲤鱼,“有什么发现,立刻告诉我。”
说来也许是他想的太多,可司景总觉着,这些案子,与他多少是有些联系的。他恐怕也是那妖相中的一枚棋子,正在踌躇着究竟要放到哪个位置。
只可惜,司景不想做别人手里的棋。
他只想做下棋人。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例会。附近的猫有段时间没见老大了,来供奉时态度都格外殷勤,比往日更加恭敬,为首的蓝猫甚至大着胆子给他舔了舔脑壳上的毛,舔得他湿漉漉、晕乎乎。
司景开会喜欢站在最高层。他甩甩湿脑袋,吭吭哧哧爬上猫爬架,从最上头居高临下俯视一屋子的猫团子,发出一声自认为威武霸气的吼叫。
“咪呜——”
底下群猫亦是高声回答,一时场面混乱不堪,你挤我,我推你,大家都迫不及待想和老大说些新八卦。
大到最近狗界好像有点儿动静,小到隔壁邻居这两天有点儿便秘。猫们实则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是最好也最称职的调查小分队。
司景一拍爪子,示意它们排个队,慢慢讲。
于是他接连收获了“楼上那户人家男主人出轨”、“两条街外的小区有小偷光顾”、“家里有只新来的猫不会上厕所也不会刨,完全不讲卫生”这样的消息。最后一条听的司大佬脸都皱了,“不会上厕所?”
那怎么搞,随地?
这也太重口了,司景嫌恶地在猫爬架上扒拉了两下,嘱咐:“好好教。”
环境卫生污染不得。
小崔总家的大橘也在,仍然秉着“大橘为重”的信念不动摇,往那儿一坐,肚子都垂到了地上。它挪动着越来越胖重的身子,和司景描绘了下小崔总如今纸醉金迷的生活。司景听着,狐疑,“他哪儿来的钱?”
他原来就是在那公司待的,又不是不知道。公司流动资金本就不多,如今自己又走了,现在小崔总底下带着的艺人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谁也没办法给他挣出个能花钱如流水的底气。
大橘艰难地站起来,对着司景喵了两声。
短腿猫橄榄青的眼睛睁大了。
他明目张胆拉皮条?
猫们并不太理解拉皮条这种高深的人类词汇,没几只有反应。司景独自幸灾乐祸,跃跃欲试,成,这是个好消息。
他司景,身为一个五讲四美好青年,非常有帮助警-察叔叔维护社会治安的责任意识和主人翁意识。
他吩咐大橘听清楚时间地点。
捉鳖嘛,当然得瓮中捉了。
一只白猫倒是提供了另一个消息,是关于那天从楼上摔死的大兄弟的。
“我也是听我们家里柯基说的,”它喵喵叫,“那个人,好像有狗认识,说他特别会折磨狗的——不仅折磨,还拍视频,靠这个赚了不少钱呢。”
司景不笑了,猛地把身子支起来。
“知道在哪儿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