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芮不知道他何出此问,但确实是的,她“嗯”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祝远江说完,看也没看她,一摆手便走了。
许芮黑人问号,完全没搞懂二舅拦车、打电话、打完电话问生日、问完开车走人这一连串动作的逻辑。
她没有自己瞎琢磨,直接打电话给小舅舅,然后让司机开车回家。
电话那头,祝远峰正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看报表,和高层开会。他每年只用三分之一时间工作,其他的都交给职业经理人。
签了离婚协议以后,他忽然发现,他和他爸爸有一点很相似。
都愿意将时间花费在自己梦想的地方,而非家庭,于是他爸的家庭完了,他的家庭也完了。
祝远峰一边许芮说着来龙去脉说,一边和开会的人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走了出去。
许芮长话短说,条理清晰,最后问道:“他问我生日是想做什么?有什么深意吗?”
祝远峰乐了,“没有,可能是要送你生日礼物吧。”
“他的礼物我不会要的。”
“傻芮芮,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可他之前害得你在非洲差点没命啊。”
“所以你更要收他礼物啊。”
许芮听出小舅舅的口气很不认真,像是在开玩笑,拿自己没命的事情开玩笑?有没有搞错?
她刚才都快紧张死了。
祝远峰听到电话里没声了,也不逗她了,正经了些语气:“他给你生日礼物,你就收着。这本来就是他欠我的。”
许芮不解道:“那是欠小舅舅的,我收着算怎么回事?”
祝远峰半开玩笑的说:“你收着,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就行了。”
“还能这样?”
许芮简直无语了,“二舅打电话给你说什么了?认错道歉?难道你接受了,原谅他了?他做出那种事,你怎么能收点礼物就原谅他?”
祝远峰透过巨幅落地窗,欣赏着维港两岸美景,眼前浮现起小时候三兄弟在海边玩耍的情景。二三十年过去了,海涛声与嬉闹声还交织在他耳边,仿如昨日。
那时无忧无虑,兄弟齐心。何曾想过长大后,三人会渐行渐远,背道而驰,差点反目成仇。
祝远峰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却漫不经心的说:“他礼物送得够有诚意的话,我就原谅他了。”
“小舅舅!”
许芮不由喊出声,眼见钱晓丽转头看过来,发觉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便让司机靠边停下,拿着电话下车。
许芮在街头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他差点害死你!你别这么天真好不好,你都不看tvb吗,溏心风暴、珠光宝气,豪门里哪里有亲情,他肯定是想和你争家产,这次弄绑架斩头,下次弄车祸……”
祝远峰打断她,“芮芮,难道我们也没亲情吗?”
许芮哑然。
不等她开口反驳,祝远峰便说:“这次他不是有心的,是被人利用了。”
许芮追问:“被谁利用,那是谁要害你?”
祝远峰没有继续说下去,既然有人出手了,多说也只会坏事。
“你还小,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不小了,我马上就16岁了!”
“嗯,知道了,我这不是让二舅帮我送份礼物给你吗?”
“小舅舅,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我很认真的,我想应该会是份大礼,你会喜欢的。对了,记住我下半身不遂,以后只能靠坐轮椅了。”
许芮目瞪口呆,这也太乱来了吧,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你是这么跟二舅说的?他难道信了?就算他出不了海关,你就不怕他让人去香港查你?”
“明天我就去巴黎准备影展,医院和公司那边都打点过了,只会查出我下半身不遂。”
“……”
“好了,先不说了,我开会去了”
许芮还要再说,电话那头就只剩“嘟嘟”的声音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虽然这件事听上去别有隐情,但是涉及到身家性命怎么能这么儿戏。尤其是当她想到,上辈子小舅舅未必这么轻易的救回来,未必只是受点轻伤,就无法释怀。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许芮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后,找了个机会和外公将今晚的事说了一通,希望能从外公嘴里得到答案。
可是祝弘森听完后,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目光也没从手里的书上移开。
他语气淡淡的,“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不用管。有礼物给你,你就收着。”
“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这话一出,许芮肚子里那一大箩筐的话,都被堵死了。
她悻悻回房,一头栽在床上。
即使知道这辈子外公和小舅舅都好好的,未必轮到自己操心,却也愤懑。
许芮并非真的十六岁,所以除了愤懑,还有无力,因为她知道她即使长大了,如果不成为一个足够优秀有能力的人,也未必能在外公、小舅舅遭遇不测时,帮上点什么。
因为他们的层级相差得太远了,外公是满级号,打的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