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却不是一去不回,不由迟疑。
祝远峰当然不会让老头将人带走,直接拽住了许芮,“要走你自己走。”
祝弘森寒声道:“你没资格留下许芮,她的监护权你已经转出去了。”
祝远峰冷哼道:“那也不在你手上,你凭什么带她走?”
“凭我是她外公!”
“我还是她亲舅舅,亲舅舅你懂吗?”
眼看小舅舅和外公又差动起手来,许芮赶紧拦住了,这次却不是拦外公,而是拦小舅舅。
“小舅妈,你先带我外公去吃点东西吧,我和小舅舅说会儿话就去。”
康淑娴觉得这样也好,先将两父子分开再说,但是祝弘森就不这么认为了。
他正要发作,医生却敲门进来了。
病房内气氛微妙,地上还有一滩瓷杯的碎片,任谁也能感觉出不对劲。
香港是个新闻传得最快的地方,哪怕是豪门里的鸡毛蒜皮,何况还涉及阴私。
许芮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可能要麻烦清扫阿姨了。”
她年纪小,说得一派自然。
也亏得祝远峰肤色晒得深,那一巴掌不明显,医生和护士也就当没看到似的进来,给他检查伤口恢复情况。
既然来了外人,父子都是有头有脸,也要脸面的人,谁也不会再继续争执下去。
祝弘森瞪了许芮一眼,终于还是和康淑娴一同离开了。
许芮紧绷的神经松了一半,肩膀都垮了下来。
祝远峰正配合医生抬起手臂,一回头就看到她这副样子,哼笑说:“待在外公身边,不是人过的日子吧?看把你紧张的。”
许芮不想他误会,解释说:“不是的,外公对我其实很好的,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祝远峰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会说这种话?你小时候恨不得去厨房拿菜刀砍他。”
许芮听到这些小时候的事,也有些哭笑不得,“那时外公也说要把我扔黄浦江喂鱼,不都是说说吗?”
祝远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是说说,他就未必了。你大舅真被他扔过黄浦江。”
许芮一愣,但想到外公拿花瓶砸人时的不留情面,又觉得他的确是一个狠得下心的人。
她抿了抿嘴,“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外公不会随便那么做的。就好像前几天,外公拿花瓶砸破了二舅的头,是因为小舅舅的原因吗?”
祝远峰嗤了一声,却没回答。
等医生护士们走了后,他才看向外甥女,语气很认真:“芮芮,回香港来,不要留在B市。你留在那里,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许芮心一沉,她听得出小舅舅不是说气话。
小舅舅其实很豁达,有脾气会当场发出来,也懂得自己排解,不会藏着掖着背后说是非。
许芮甚至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之前说的那些话,再结合在B市时蛛丝马迹……可她不想再靠猜,她想知道真相。
“小舅舅,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远峰有些犹豫,“芮芮……”
许芮直接问了重点,“你在非洲出事,是和二舅有关吗?”
祝远峰眸中闪过一道怒芒,“不然还有谁?”
许芮看着他身上的伤势,虽然不算重,却也后背发凉。
她想起寿宴前夕,三叔公说,他舍出这张老脸不要,也会让他们将人带回来。
将哪个人带回来,显而易见。
所谓的带回来就是折了胳膊带回来吗?如果带不回来呢?会怎样?
许芮不由追问:“小舅舅,你在非洲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祝远峰不想再回忆这件事,许芮却以为他还想瞒着自己,皱眉说:“我长大了,你们不能事事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哪天出事了,我都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这话有些重,却也戳中了祝远峰。
他苦笑出声,“可不,你差点就见不着小舅舅了。只能上新闻看恐怖分子斩头了。”
许芮瞪大眼,满脸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祝远峰用好的那只手摸了摸外甥女的头,“别怕,小舅舅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了吗?”
许芮鼻头一酸,声音已经变了调:“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上辈子也发生了这种事吗?
原来上辈子发生过这种事吗?
那小舅舅有没有平安回来,像这次一样的平安回来?
应该是的,毕竟两三年后小舅舅还给她打过电话……不,未必,上辈子未必有外公插手。
许芮很清楚这辈子是有自己的蝴蝶效应,外公才能健健康康的过寿,才能在寿宴前见三叔公和二舅。
如果没有外公,没有三叔公说一定将人带回来,小舅舅能这样好好的回来吗?
她竟不敢深想。
祝远峰并没有察觉到许芮神色的异常,他正以轻松的语气说起他的非洲之旅,试图在外甥女心中冲淡恐怖的阴影。
“在卢旺达,我晚上寄宿在荆棘丛林中的人家,就睡在地上。当地人很好客,凌晨一两点时,还给我们摆好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