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八年冷的早,从入了十一月开始就下雪,明儿就是四十九年大年初一,雍亲王府王爷福晋两个侧福晋带着大格格二格格三阿哥还有四阿哥过了十二点才从宫里头回来。
宫中夜宴,吃的也并不好,还落着雪冷的厉害,胤禛下了马车就拿大毛的衣裳把熟睡的弘历裹在怀里,大步往前走去,苏婉搂着柔嘉也走的快。
那拉氏拉着大格格和弘时,年氏跟在后头。
入雍亲王府也两个月了,年氏这里的情形实在的一言难尽,夜色里她乘着大红灯笼的光往前头瞧,见苏婉的背影窈窕美好,一时又想起初见苏婉时候的情景。
弘时大病初愈,那拉氏那里带着府中众人亲自见了她,她往正院去,见外头站个绿衣的女子,二八年华,端的是出水芙蓉一般叫人惊艳,偏身上又有一股雅致和尊贵,她一时摸不透是谁,只觉得那一双烟雨蒙蒙的眼叫她所谓的自信也土崩瓦解,笑了笑走上前去端着侧福晋的架子道:“妹妹好!妹妹几岁了?住在哪个院子?”
那眼里笑意一闪而过,她听得身后的宋氏的声音道:“见过钮钴禄侧福晋,年侧福晋。”
年氏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这就是那个苏婉?怎么会?!明明看着是个少女,却偏偏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竟然如此的出众?!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好在苏婉这个人低调避让,到也没跟她起什么冲突。
柳叶撑着伞扶着年氏上了抄手游廊,在年氏身边低语道:“听说苏婉的哥哥定下了镇国公家的云秀格格,主子不若多多备些贺礼,跟这位侧福晋走动起来才好。”
柳叶的话年氏明白,是叫她跟苏婉走动起来,这样才好辖制那拉氏。
想起那拉氏年氏就冷哼了一声道:“我若连她也没办法,那才是可笑。”
胤禛一直把弘历送回了怡然斋,弘历睡的安稳,小脸上红扑扑的,胤禛这才露了笑意,跟着万氏把弘历送进暖阁里,屋子里暖烘烘的,又不是那种闷热难耐的,万氏轻手轻脚的给弘历脱了外头的衣裳和鞋子又给他盖好了被子,弘历还是睡的安稳。
胤禛笑的坐在炕边捏了捏弘历软
乎乎的小手,叮嘱着万氏照看好,这才过来苏婉这边。
苏婉也刚刚把柔嘉安顿好,正在脱外头的吉服,见胤禛进来就迎了上来,要给胤禛换衣裳,胤禛到是伸手,先给苏婉解扣子,给她脱了外头衣裳,叫她先去冲个热水澡:“外头冷,你先暖和暖和去。”
苏婉抿嘴一笑,先去洗了热水澡,待她出来胤禛在另一边也洗好了。
屋子里点着炭盆和熏笼,暖阁里还有地龙,苏婉坐在暖烘烘的炕头,胤禛在后头拿帕子给她擦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真没想到老八那么有魄力,大冬天的还在庄子上种粮食,年礼送给皇阿玛的也是自己打的粮食。”
苏婉有些犯困,靠着靠枕道:“八爷这是想通了吧,这个多事之秋,终归也不好露脸,太子跟皇上关系这么紧张,谁碰上谁便倒霉。”
苏婉轻轻巧巧的几句话,竟然都说在了点子上,胤禛微微有些诧异:“也是,今天晚上太子去跟皇阿玛敬酒,皇阿玛却当做没有看见。”
苏婉迷迷糊糊的道:“太子也就这一半年的时间了……”
胤禛一愣,待要问仔细问,苏婉却已经歪在炕头睡着了,胤禛看她面色红润,嘴唇微微嘟着,像个撒娇的孩子,不经心头一软,抱着她躺好,盖上被子,想她平时洗完澡总要擦香膏,今日好似也没有用什么东西,便叫绿珠拿了香膏过来,自己挑了些,细细的给苏婉擦了手脚。
绿珠在旁边看的眼皮子直跳,别人要是知道王爷每日里在怡然斋都做的这些事情,下巴会不会惊掉?
胤禛一时睡不着,坐在炕头看了会书,苏婉睡了一会却饿了起来,眼睛也睁不开,揉着肚子道:“饿的不行了。”
绿珠忙道:“下午走的时候叫周厨娘做的馄饨候着,主子要吃,奴婢这就去让下上一碗。”
说的胤禛也饿了,厨房便下了两碗馄饨,苏婉坐起来吃了一碗馄饨,前头还在说话:“外头雪瞧着不小……”待胤禛擦了嘴转身看,苏婉却又已经躺下睡着了,胤禛瞧的又好笑又心疼。
叫下人收拾了碗筷,屋子里也撤了大灯,胤禛躺下搂着苏婉,听着外头呼啸而过的寒风,越觉得这小小的被窝里的温暖舒适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儿,闭上眼也很快睡了过去。
苏婉感觉自己刚刚睡下,就被胤禛抱了起来,她觉得手软脚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胤禛拿着衣裳给她一件件的穿,她搂着胤禛的脖子哼唧了两声就是起不来,柔嘉都拿冷水洗了脸过来,担心的站在旁边看着道:“阿玛,我额娘是不是生病啦?”
胤禛笑着瞅了苏婉一眼道:“你额娘是犯了懒病了!”
苏婉到底还是醒来了,不情愿的拿冷水洗了脸,觉得清醒了不少,瞧着万氏拿水貂皮的大毛衣裳把弘历裹住抱了起来,又给柔嘉把大氅上的狐狸毛帽子戴好,叫柳氏和除雪小丸子几个人跟好柔嘉。
猩猩毡的帘子一揭开,外头冷风吹了进来,苏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瞧外头漫天白雪,借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