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一直跑到了外头牌坊处。
胤禛躺在春凳上整个人因为高烧已经迷糊了起来。
她微凉的手放在胤禛额头上,丝丝凉意似是叫胤禛清明了些,微微睁眼看,只觉得面前的女子恍若神仙妃子,叫他混沌的心也清明了两分,他呢喃道:“可是仙女下凡了?”
苏婉听不真切,转头瞧着毓泰也是行路不稳的样子,眼眶先一红,毓泰只当苏婉是在担心胤禛,忙安慰道:“他回来的时候还是好的,不想半道上发了烧,想来不是什么大的病症,你也不用太担心。”
毓泰自己都是一副自身难保的样子,只是苏婉瞧着胤禛两腮肿大的样子,只怕这病是要传染的,一时又没时间跟毓泰细说发生了什么,叫苏培盛赶快收拾出来个偏僻的屋舍来,又对毓泰道:“哥哥你换洗了干净衣裳这几日就住到果果那里,我这些日子怕是顾不上你们两个了。”
毓泰还要说话,苏婉却已经叫人带着胤禛又飞快的往前而去,到没有看见毓泰身后的男孩子。
毓泰叹息了一声,想着自己过去只怕是添乱,倒是照看好了果果才是正经,他牵着换洗干净的白音布提道:“走吧,咱们去找个小妹妹玩儿。”
白音布提默默的点头。
毓泰又叹息了一声,这个小孩子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只盼着他长一长渐渐能好了,也不辜负那位死去的老人的托付。
苏培盛已经安排出了一个靠后些的水榭出来,四面临水,藏在荷花之中,到也不易污染别处,她叫下人们将四面窗户打开通风,又去叫太医过来诊治,自己先给胤禛擦拭了身子,苏培盛立在一
旁帮忙,瞧着苏婉有条不紊的样子终于有了主心骨,心里松了一口气,两腿打颤道:“亏得格格果决,若不然奴才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苏婉又给胤禛喂了水,待得太医过来瞧了。
老太医捋着白花花的胡子连连摇头道:“只怕是不好,这个病来势汹涌,况此地药物有限,在下只怕医术有限,回天乏力。”
苏培盛听的这话,腿一软就跪了下去道:“还请老太医千万救命!”
如果四爷死了那
他也不用活了!
苏婉没有想到胤禛的病竟然这样重了,她坐在一边皱眉道:“便是太医觉得不好医治,也当尽力一试,说不得有些人真是命不该绝,连老天也要放他一马的。”
老太医也不敢抬头看,只觉得眼前的贵人气势非比寻常,说话也是掷地有声不容反驳,他微微一顿,应了一声道:“贵人说的是,那在下就尽力一试,但贵人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苏婉点头叫太医开了药方,苏培盛去抓药,又叫绿珠盯着熬药。
她怕胤禛烧坏了,找了酒一边一边的给他擦着身上降温。
夕阳西下,凉风从外送了进来,苏婉握着胤禛的手,稍稍有些走神,过了片刻,苏培盛从外头端了剪好的药进来,苏婉接过来亲自喂了。
苏培盛在旁擦着眼泪道:“四爷可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苏婉这里有药到病除的良药,但是却不好拿出来直接用,一则,若是胤禛好的太快她的功劳体现不出来,二则,好的太快也叫人起疑心,因此她只拿出来一小份,分了五天的量,一点一点的加在茶水里喂给胤禛吃。
总之胤禛的这个命,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下来。
苏培盛原是慌张的,待看到苏婉如此镇定,自己便也有了主心骨,对苏婉惟命是从。
夜里的时候苏婉睡在胤禛床下的脚踏上,叫小丫头过去问了问果果和毓泰的情形,知道两个人无事,她便也放心了。
就这样衣不解带整整照看了两天两夜,到第三日晌午,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湖面风吹过的声音,风吹的帷幔荡起来,苏婉正靠在床头休息,她白皙的面颊上那眼下的青色格外清晰,瞧上去触目惊心,苏培盛瞧见胤禛醒来忙面上一喜,差点流下眼泪,忙到跟前侍候:“爷……”
胤禛瞧着坐在床头的苏婉摆了摆手,示意苏培盛不要说话,他坐了起来就着苏培盛的手喝了两口茶,起身将苏婉抱起,放在了床上,盖上了丝被。
她显然是累坏了,竟然还未醒来。
胤禛躺了多日,今儿终于觉得身上舒畅了起来,脑子也清明了,他披着衣裳坐在了外间,苏培盛低低道:“这几日多亏了苏格格衣不解带的照看,不然太医的意思…
…”
胤禛虽昏迷着意识却是有的,半睡半醒的总能闻到淡淡的香气,自是苏婉身上的气息,夜间无人的时候也隐隐听的她的哭声,想必她心中实是害怕担忧他的。
她那样柔软的一个人,爱他却爱的到了骨子里,不管不顾一心一意。
胤禛觉得心头涨涨的又酸又软,缓了片刻又觉得多了些气力方问了苏培盛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事?”
“十八阿哥在驻地甍了。”
胤禛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爷刚上路,十八阿哥就不好了,几乎是跟爷一起病的,听说跟爷的症状相差无几,只怕是得了同一个病症。”
胤禛一怔,忍不住站了起来,又走到里头瞧了瞧苏婉,她正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