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下子热了起来,屋子里都摆了冰,苏婉这里的正厅上第二日就挂上了康熙手书“香远益清”的匾额,后宅的人几都带着东西过来膜拜了一遍。
宋氏手里拿着个簪花侍女的羽毛扇,站在那里仔仔细细的瞧着匾额,耿氏用团扇掩嘴笑道:“如今这后宅里,妹妹却是独一份的,往后若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咱们才好!”
能得皇上的赏赐赞扬,那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积了八辈子的德才修到的这一件好事,这个苏婉以外宅身份养了一个连皇上也疼爱无比的女儿,爷也是正儿八经的顶在头上宠着,进门后就顺利的抬了格格,这才几天的功夫又得了这么一个赏赐,往后只要生下儿子只怕一个侧福晋是跑不掉的,后面这样一个匾额加持着,外面在有一个盛宠正浓的哥哥,怕是福晋都要在她面前矮上三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李氏甩着帕子坐在椅子上,瞧着旁边瓜形的捧碗里摆着宫里赏赐的山竹,这些东西她们寻常都是见不上的,又往后瞧了一眼终究胸口气闷的厉害,这个苏婉得的这样的赏赐,要是放在从前的她定要大大的闹一场,给苏婉点颜色看看,但她这几日吃了些苦头学乖顺了,虽然心中这样那样的盘算,面上到也不是大显,只是坐着不说话,心里思量着她跟苏婉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到也不必再人风头正盛的闹事情,有心说上两句,一时拉不下面子。
林若柳只当自己是苏婉这边的大丫头,来回招呼众人,又上了井水里派着的西瓜,切成小份的摆在雪白的盘子里,几位小主子都用银签扎着小口的吃,又说些玩乐的话。
武氏因刚和苏婉起了不愉快的事,最近正是没脸的时候到没出来。
耿氏笑着吃了几口西瓜,瞧见果果正在院子里头玩,后面跟着三个小太监,七八个丫头:“听说爷把书房里的那份端砚给了二格格?”
苏婉淡笑道:“孩子不懂事,我又送了回去。”
宋氏咂嘴道:“妹妹来的晚,倒是不知道这端砚的来历,听说是皇贵妃的旧物,前几年大阿哥还在的时候有一次摸了摸,就得了爷的训斥,好几
日都没给好脸色的,今日竟然就这样给了二格格。”
苏婉到不知这砚台还有这样的来历,心里想着那拉氏那里怕是要坐不住的。
又闲话几句,苏婉话不多,多是其余几人巴结讨好的言辞。
但毕竟顾忌前头那拉氏,苏婉这里也不好多坐,略略瞻仰了皇上的风采众人便都依次起身离开,走的时候都去看了看果果,都是一副慈祥的模样,果果那里又得了一堆的东西。
毕竟果果如今是后宅里最得脸的孩子,若真能叫果果童言童语的在胤禛那里为自己美言几句,那自然最好,便是没有说什么好话,孩子那里记个好,有个什么事情不要说自己哪里不好也就阿弥陀佛了。
林若柳叫丫头们收拾了桌几上的东西,同苏婉低语道:“瞧瞧这些人,你这里一得了好,她们全都冲上来在你跟前巴结,看着就叫人不舒服。”
苏婉斜睨了林若柳一眼道:“你跟她们不同?”
林若柳被这句话逗的笑起来,半响才道:“咱们两个可是识与微末的,这哪里就一样呢?”
苏婉便也笑笑,想起林若柳在当时情境下给武氏的两个巴掌,心里还是有些佩服她的,知道林若柳是坚定心思站在她一边的,便也并不拿她当外人。
那拉氏的屋子里摆着个鎏金的冰盆,里头的冰化掉了大半,一盆牡丹花正开的好,小几上摆着几样新鲜的瓜果,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绣折枝莲花的旗服,垂眸坐在炕头捻动手中的紫檀木佛珠,好一会才睁开眼,眼里幽深漆黑,冷冷道:“给苏婉的红枣莲子汤熬好了吗?”
珊瑚听的一颤,半响低低道:“该是熬好了。”
“熬好你就送过去,亲自瞧着她喝了,就是这是我对她的赏,喝完了好跟着爷去塞外侍候。”
珊瑚深吸了一口气垂首应是,顿了顿缓缓退出了屋子。
因胤禛这里确定了要跟随圣驾巡幸塞外,苏婉跟胤禛商量要带着果果一起随行,所以这几日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少。
要做几个方便用且干净隔潮气的睡袋,她同林若柳还有夏颖几个人坐在院子里头商量着,最会定的在羊毛毡的最下头在缝五层油纸,羊毛毡的上头缝上小褥子,把小被子跟褥子缝成一体,
就好像后世的睡袋一样,整理了一张皮毛也裁剪成被褥。
虽然是夏天,但塞外早晚温差巨大,御寒的东西去却不能少。
苏婉还从芥子戒指里拿出来了好些个弹簧,想给马车里装一个大垫子,到时候坐在上面就不会太过颠簸,长途跋涉也能舒服些。
还要做个下头带着钩子能固定在马车里的小炉子,到时候方便在上头做些简单的吃食。
又要做一些驱蚊的花露水,草原上的蚊子多如牛毛,常常被咬也受不住。
还要预备一些常用的药丸。
后院的桑树,樱桃树,树下种的草莓都成熟了,苏婉叫人摘了不少,一面送了别人些,一面又全部做成果酱,心血来潮的顺带做了些果味冰淇淋,放进冰鉴里头冷藏起来,到第二日就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