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绿的观音瓶里插着一株外头新鲜折来桃花正摆在东侧间的小几上,应着春日的阳光整个屋子似乎都鲜活了起来。
夏颖绿珠和嫣然几个将屋子里的被褥衣物里里外外一件件的都替换成了苏婉平常用惯的东西。
小片刻的时间屋子里便焕然一新,一色的黄花梨木家具,比着正房那里紫檀木的家具颜色清淡也显得舒适些,原先的一色绛紫色门帘都换成了月白色绣花鸟鱼虫的帘子,赭色的纱帘也换成了豆绿色,坐蓐和靠枕是一色的豆绿,配着黄花梨木的家具竟是格外的别致。
茶具换了苏婉喜欢的粉彩,椅搭换成了姜黄色,雕花的香炉里燃了苏婉自己做的香,屋子里顷刻间便舒适温馨起来。
为的搬家的事情忙碌了小半个月,早上的时候五点就起了床,到现在方歇了一口气,苏婉进了洗漱间用特制的花洒冲了澡,出来换了一身素雅的竹叶青,脚上换了家常穿的松软的绸鞋,便闲适的歪在了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软软的阳光落了进来,静谧安宁。
夏颖跪在苏婉身后用纯白的棉布给她细细的擦着头发:“屋子里的东西奴婢跟绿珠还有嫣然全部细细的过了一遍,东西都是好的,现下也全都锁进了库房里,厨房那里的米面油也都换了咱们自己的东西,便是有心人想动什么手脚,怕也是不容易的。”
苏婉闭着眼缓缓的道:“你做事我是放心的,初来乍到万事小心谨慎,不要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一会你便把我定的规矩按着那些人的名字年龄都分配下去,叫他们各司其职就是,别的却不用多说。”
“咱们备的那些礼物你一会清点一下叫人给各位格格们都送过去,算是初来乍到的见面礼。”
夏颖应了一声。
她原还有几分紧张,怕出了错,怕宅子里有人作乱为难,只如今见着主子似并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又安排的井井有条,便也放心了大半,擦干了头发用苏婉自己提炼的精油在发梢的位置擦了,缓缓的按摩了小片刻,又拿了篦子给苏婉通头发,直通了一百下方停下来,轻手轻脚的起身,撩起
帘子出去叫从外头带来的厨娘周氏准备午膳。
又把丫头婆子们叫到了跟前,院子里地方大,总共站着二十个人,十六个小丫头,四个粗使的婆子,瞧着夏颖只当是主子要出来说话,谁知道确是夏颖在分派,把个人的姓名年纪都问了,又问了那拉氏给定的职务,十六个小丫头里八个是苏婉这里用,另外八个是果果用的,夏颖便又按照各个小丫头的年纪细细的给了分派,比如年岁大点的桃红,专管的是传话,小一点的小月管的是挑帘子,稳重一点的小花只管端茶水,力气大点的孙婆子只管着外头送过来的水,老一点的刘婆子管的是扫院子。
每一人每一项,白纸黑字写下来。
又叫绿珠念了一遍,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夏颖却还是轻声细语的说话,应着院子里的青草和香樟树仿佛一朵淡然的兰花:“往后哪一项出了错,我便只找哪一个人,每出一次错,便在你的名字后面画个红色的×,每三个差扣掉一贯的月钱,但若做的好,每得主子一次赞赏便打一个√,一个对勾便奖一贯的月钱,大家可都听好了?”
这个样子条理分明又赏罚分明,下头的人哪还有什么可说的?
且大家都觉得自己必定是那个干得好能得奖励的,答应的自然也都高兴利索,都是地位低的下人,靠的就是那点月钱,若是能得主人的赏赐多点银钱补贴家用,谁又不高兴?
因此这规矩虽然定的严,下头的人却是高兴的。
便是背后有主子的,这个时候也不想出声捣乱,因为白纸黑字也写的明白,不知礼数不懂规矩者打叉罚钱,孙婆子便把嘴抿的紧紧的,见夏颖要走,又热切的道:“姑娘慢走!”
对自始至终都没露面的苏婉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思量着便是夏颖都这般厉害,这位主子更不是寻常人,做起事情来自然尽心。
怡然斋里井然有序,外头等着看笑话的人到落了空。
后院马厩那里一排喂了十几匹马,旁边就是校场,胤禛牵了一匹黑亮的高头大马翻身上去骑了一圈,蓝天之下英武非凡,果果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嚷着要骑马,胤禛叫养马的小厮牵出来了四匹小马驹,十岁的大格格的是一匹枣
红马,六岁的二阿哥那里的是个眼睛上有黑点的小白马,四岁的三阿哥是个长鬃毛的小黑马,三岁的果果却是个大白一样白净的小白马。
其他几个孩子还有些胆怯,果果却已经手脚并用的要爬上去,嘴里喊着:“又是一个大白,又是一个大白!”
到把胤禛吓了一跳,把她抱起来,叫旁边跟着的小太监们照看好小主子们,又跟大格格几个道:“这个是阿玛送给你们的小马,今日起,阿玛教导你们学骑马,明白了吗?”
大格格艳羡的看着胤禛怀里明艳欢快的果果,跟二哥三阿哥几个小声回答:“知道了。”
胤禛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大格格毕竟是个女孩子,二阿哥身子弱,怎地三阿哥也跟个猫儿一般,明明比果果年纪大,却偏还不如她大气。
他先把大格格抱到了马背上,大格格小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