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救了我们。”
“往西走吧,”苍伐活动了下手腕,还算体贴的交代道:“别再到人类的城镇来。”
“是,”母团鹿所化形的女人挽着长发,神情恭顺温婉,“我马上就带着茸儿回山里去,再不出来了。”
“你的角?”苍伐蹙眉,失去双角不说妖力没了大半,恐怕回到族群也会受到排挤。
“能保住性命,茸儿无事,这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女人抬了下手,轻轻擦去小团鹿脸上的泪水。
白言梨在旁伸出手,手心里有张黄色的符纸,“拿着。”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母团鹿往后退了步,望着白言梨的手心神情很是惊恐。
鹿茸也往后缩了缩身子,小声道:“烫的,会疼。”
苍伐扫了白言梨一眼,看到人脸上少见的尴尬,这母团鹿被关在杂技场的笼子里时,外头就贴着类似的符纸,想来是吃够了这些修真人类的手段的。
白言梨反应很快,柔声解释道:“这符纸不会伤害你们,它能帮着遮掩你们身上的妖气,这一路上,你们有可能会遇到修真者。”
“是。”母团鹿很快回神,上前双手接过,感恩道:“谢谢您。”
“只有十天,十天后纸上的符咒会消失,到时候就不管用了。”白言梨说完这句,默默退回到苍伐身边。
苍伐下垂着的手被人拉住,主动冲身前的母子交代道:“十天内回到族群吧。”
“谢谢你们。”鹿茸被母亲带着再次行礼,苍伐目送着一大一小两头团鹿跑向远方。
白言梨还牵着自己的手站着不动,苍伐扭头观察他。
“夫君想问什么?”脸没扭过来,白言梨轻声。
苍伐挑眉,微微拔高音调,“钱哪来的?”
他刚问车夫要钱,过程中白言梨有扫过来一眼。
“从家里拿的。”
苍伐愣了下,诧异道:“冥河?”
“出来前总要做些准备的,”白言梨不满他的反应,直接质问道:“夫君该不会以为我私下和皓月接触了吧。”
“......”这会换苍伐尴尬了,开口僵硬的转移注意力道:“我们往前走走?”
“好。”
手牵着手,一人一妖并肩,步伐不快不慢。
白言梨维持着安静,苍伐想了下,悠声道:“你早就想到今天了?”
“夫君指的什么?”
夕阳西下,金黄光芒洒向大地,苍伐看着路两旁的田野,城镇范围外人类也种上了粮食。
“以绥服为中心,红月结界消失后,人族会占据外三服。”
“怎么这样问?”
“东府在时,你曾命令要服和绥服的几个妖群进行迁徙,现在看来是为今天人类在三服扎根打好底子。”苍伐不是突然说这样的话,一路走来,他在脑子里回忆起绥服和要服的地图,发现白言梨以前很多让自己觉的莫名的举动现在看来都别有深意。
那些看似平常的调动,结合今日,不难发现所占位置的微妙,就算后来东府消失了,影响和结果还在。
“有想过。”
“十多年前你就想好会成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成功了?”
“只是可能性中的一种。”白言梨回答的很是笼统。
苍伐不愿意深究以前的事情,他问:“你觉的局势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
“我不知道。”
“嗯?”
“所有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白言梨停顿了下,认真道:“这些选择就是最终的结果。”
“你有设想过吗?”
白言梨笑了下不语。
苍伐停下脚步,在人转头看自己时伸了个懒腰,突然道:“我累了。”
白言梨相当默契的蹲下身去,苍伐恢复了真身,蜷缩着到人怀中睡觉。
从绥服再到要服,情况又是两样,比起绥服人妖间的对抗,要服的大多数妖族都躲到了深山老林中,少部分还在世间游荡的妖们战战兢兢地生活着。
整个要服如今打听不到明面上的妖府,人类成立了三个国家和数个城市间的联盟。
苍伐和白言梨到时有幸看到其中一个国家的军队正在围杀一支逃窜的妖族,鼓声响起,数万人类一起蜂拥上去,能看到那两百多个黑点奋力厮杀,不断有人类在他们身边倒下,围绕着攻击点中心,尸体很快堆积成一座座小山,可就算如此,人类的军队仍就密密麻麻的围上去,最终,那两百多只妖如同被卷进大浪中的火星一点点被扑灭。
悬停在半空中,苍伐眯眼看遍地挥舞的旗帜,有烽烟缭绕而上,仿佛吹到了他脸上。
“没有看到皓月的人。”
“嗯。”
“你说人类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是。”
“你想要的是什么呢?”苍伐停顿了下,“以牙还牙?”
“不,皓月做的是给人类选择权。”
“你希望他们选择什么?”
“和平。”一字一顿,白言梨郑重万分。
“你觉的能有和平?”苍伐视线落到下方,战场上的人类军团开始焚烧妖的尸体,如对待家畜般,从那些尸体上切割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