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弄了下饭菜,而后慢悠悠看向白言梨。
人走到笼子旁扯了下绳子,笼顶有帷帐落下来,将花房变成了个密闭空间。
因为有烛火燃着,倒也没有显得昏暗,相反的还有些温馨。
苍伐勾了勾手指,角落站着的人犹豫了下。
“你怕什么?”自己的视力好的很,清晰看到白言梨眼中隐藏很好的恐惧,真是可笑,人原来也会怕自己,“你要真的怕,进来干什么?”
“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白言梨一点点往前挪,“酒也是你最喜欢的。”
刚才不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喊自己去吃饭时那神态正常的,怎么现在又慌了呢。
苍伐再拨弄了下青菜,在烛火旁漫不经心发号施令,“过来。”
白言梨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情,苍伐笑容满面,等人到跟前后忽然抓起那盘青菜劈头盖脸对准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青瓷落地后未碎,白言梨闭着眼睛站在那。
苍伐高兴了,瞥了眼白言梨的惨样后拨弄起另一盘炒菜。
他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准备好好吃饭的,白言梨慢慢睁开眼,一点点从脑袋上肩膀上将青菜叶拿下。
“地上还有呢?”苍伐下巴动动,随意道:“狗不应该跪下去全部吃了吗?”
“......”白言梨没动,他裹紧了身上披穿着的古怪斗篷。
苍伐注意到他捏紧的手指,微微眯起眼,“我说过,要看到你什么都不穿的爬到我脚下来。”
“......”人还捏着斗篷,像是抓着救命稻草,白言梨低头盯着脚边洒落一地的青菜。
“你都没有这个觉悟,”将铃铛扔到人脚下,苍伐似笑非笑的夹了筷子菜放到嘴里,“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这样能让你心里舒服点吗?”白言梨突然问。
苍伐咀嚼着嘴里的肉,随意道:“谁知道呢。”
“你怎么对我,其实我是不在意的,”人抬起头,看着桌子上的酒壶,轻声道:“但我无法让你在他们面前羞辱我,我是天枢星主,我不只是为自己而活着。”
“显摆?”苍伐放下筷子,笑的阴沉,“你这是跟我显摆你的身份呢?”
“不是,”白言梨上前一步,双手抓着脖子下的扣子,“是解释,因为刚才没有让夫君你如愿,我怕你不高兴。”
指的是没有在众人面前脱?
苍伐嘴上这么说,其实根本没把握白言梨会怎么做。
人说完那一句后毫不犹豫的解开了扣子。
苍伐平静的面容被打破,眼中嘲讽一点点消散。
白言梨解下扣子后松开手,那身斗篷从他肩膀上滑落到地面。
人身上......苍伐蹙眉,视线从人脖颈处慢慢下移到人胸口,又下移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沉着脸,他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人脚上。
白言梨赤、裸站在原地,斗篷散落后叠到他脚背上。
在苍伐还处在震惊中时,人又慢慢跪了下去。
感情,感情白言梨除了外头这身斗篷外,里面真就什么都没穿?
苍伐手中筷子掉落到盘子上,身前白言梨跪下后双手往前,真就跟狗似的往前爬。
苍伐不知为何闭了下眼,再睁开,他盯着那具修长白嫩的身体,在烛火光芒中能够看到白言梨紧紧闭合的唇,人爬过斗篷到了自己脚下,很乖巧的将下巴蹭上自己的鞋子。
苍伐皱着眉,瞳孔中没有折辱成功后的喜悦,反倒是莫名而来的怒火越烧越旺。
“你要脸吗?”推开桌子站起,苍伐跟躲屎般往后退去,语气满是嫌恶,“你还真的是不要脸啊?”
白言梨僵在那,下巴处已经没了支撑的物体,他却一动不动。
苍伐绕过人走向床所在的位置,充满怒气道:“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你这是干什么?想要我的原谅还是又准备算计我什么?你不是天枢的星主吗不是皓月的领袖吗?怎么了,现在连最基本的自尊都不要了?”
“......”
“还是你压根就没什么自尊可言,”苍伐口不择言,实在是看上一眼心脏痛上一下,他觉着自己以前喜欢的那个白言梨根本不存在,彻彻底底是个幻想,眼前这下贱趴着的裸、体人类怎么会是自己曾经喜欢上的那个人,那个坚强自傲清冷有时候还撒撒娇,绝对不容侵犯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脚下这具爬动着的烂肉,“你虽然算计欺骗了我,但你起码还是个人,现在看来......”
虽然被愚弄了,但白言梨作为人类反抗组织的领导者之一,苍伐起码认同他的谋略城府,不从虚假纠葛的这段姻缘去看,苍伐认他白言梨是个厉害的人类,是值得重视的对手,就算用的手段卑劣,起码作为敌对,苍伐认为白言梨是拥有自己的行为处事红线的,可现在......一个人,别管他是什么立场什么身份,轻易就能放弃自己的话,这个人就不仅仅是卑劣了。
苍伐也觉着自己的想法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狠狠践踏折辱白言梨,另一方面,真看到人如此表现他心中除了觉得失望外,更多的还是无趣。
人真就如此下贱了,一切好像都没意思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