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某公司内,刘安宇刚坐下,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
“老刘,你这请几天假去哪了,想喊你一块去钓鱼,人都找不到,电话也不接。”手里端着刚泡好的咖啡,显然也刚到不久。
刘安宇脱掉西装外套,笑着说:“回了一趟老家,顺便去看望老同学。”
“哪个同学啊,咱俩好歹也是一个大学毕业的,虽然不同系,没准你说的人我认识。”
听到这话,刘安宇顿了顿,语气轻而平地说:“搞得你所有人都认识似的。”
那人不服气了,追问道:“你还别不信,我在学校认识的人也不少,没准也听说过呢?”
刘安宇无奈地说:“江宝宁,你认识?”
那人嘴里念叨了一句江宝宁,似乎在努力回忆。
“江宝宁……”
“哈哈,我想起来了,他当年是不是和傅冽走得比较近的那个,傅冽可是风云人物,要不是傅冽,我还真不一定能记起来,学习挺好的对不对。”就是那个乡下来的穷小子,长得倒不错,高大英俊,一看就很正气,不像傅冽,邪气的很,那个时候他都不敢看傅冽,生怕对方不顺眼,直接被狠揍一顿。
“是傅冽缠着他,他才不想和傅冽走得近。”刘安宇下意识反驳。
“是吗,我不了解他们的事,对了,你同学当初学习那么好,现在工作怎么样,在哪儿高就。”
刘安宇打开电脑,闻言一时沉默。
“他去世了。”
“啊——”那人本来靠在办公桌上,闻言一个激灵站直身子,惊讶地看着刘安宇。
虽然他们已经有家有室,儿女都上大学了,可回想到当时上学的事情,仿佛还是不久前发生的一样,忽然听到江宝宁去世,那人很是唏嘘。
“怎么去世了,人生无常啊……我一个发小,去年也走了,经常熬夜加班,刚下班走出公司大楼,人就倒下了,没救回来,你也别太难过。”以为江宝宁也是才去世,言语安慰。
刘安宇平静地说:“是啊,人生无常。”
连他也是近些年才知道他去世的消息。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那个时候他想联系江宝宁一块回一趟老家,虽然他在县城住,但大家是同一趟绿皮火车,可是怎么都联系不上,最后他一个人回老家,待了一段时间,就去了当时校招通过的公司实习,他是上班后才买了第一部手机,一度还想再联系联系江宝宁,但江宝宁家在农村,没有安装座机电话,他家倒是有电话,但江宝宁没给他打过。
当初一道去学校,没想到毕业后就失去联系了。
后来他被时间推着往前走,一晃神,人到中年,去年回老家顺便去看望当年的老师,老师问起江宝宁。
“你和宝宁近些年有联系吗?”
“他没来看过您吗?”刘安宇很诧异。
老师摇摇头,语气的担忧地说:“没有,当初你们班,就你俩考入了H市大学,我以为你们俩会常联系,你也没他的消息吗?”
根据刘安宇对江宝宁的认识,绝不会这么多年对老师不闻不问,毕竟当初老师知道他家境困难,给过他许多帮助。
那么很有可能,他出了什么事。
“老师,你能查到他具体在哪个村子吗,我只知道我姥姥和他是一个镇,但他在那个镇下面的哪个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知道具体地址,我可以去他家问问。”
老师虽然已退休,但学校还认识不少人,托档案室的老师帮忙查了查江宝宁的学籍信息,告知他具体信息后,刘安宇便特意回镇上一趟,姥姥早在几年前便过世了,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个地方,到镇子后又租了个三轮电动车载着他去村里,找到村委打听江宝宁。
本来担心对方不认识,没想到那个村长一一听就点点头说:“知道,我们村当年唯一的大学生。”虽然现在不是了,但曾经可是响当当的,其实现在也响当当,毕竟是名牌大学,村里有一些上大学的,但都不怎么出名,大专比较多点。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家里人都还在吗?”刘安宇把香烟塞过去。
“他三十几年前就生病没了,他爸妈也早就去世了,他还有个堂伯在村里住,你跟我来吧,住得近,我带你去。”
刘安宇一下子被雷击般定在原地。
他去世了?
三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
村长还在问:“你是他同学啊,你做什么工作的?”
后面刘安宇都不知道怎么回的话,加快几步跟上村长的步伐,来到江宝宁的堂伯家,老年人岁数已经很大了,他老伴倒是挺利索,听到说是找江宝宁的,一边剁草一边态度随意地说:“江宝宁的坟就葬在他爸妈身边,就是育才他们家那块地里。”村里有人去世,大多数都是埋在田地里,如果有老人在那一块,家里有人去世就埋在一起,偶尔有一些埋在树林里,并没有统一规划的墓地。
一听要带他去,刘安宇后退几步,不敢去一样,推却着说:“我明天再来,明天再来看宝宁,我得去准备准备。”除了带了礼品,其他上坟用的东西都没带,他也不敢就这么直接去坟前。
江宝宁去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