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澈说的对,并不是不问就可以真的做到不在意。
问清楚心里也踏实,逃避没什么用。
连昭是从温泉度假村回来三天后决定回老家,没带椒椒,也没让林澈陪着。
“我自己开车回去,你在家看着椒椒。”开那辆林澈给他买的保时捷。
“好。”
毕竟林澈也是椒椒另一个爸,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在林宅住这么久,椒椒早就跟林澈熟稔,之前没讲清楚孩子的事情,还叫叫干爹,现在连昭直接让椒椒叫林澈爹,人家可是真的爹,叫干爹多见外。
连昭本以为晚上小家伙会想他,结果白天在幼儿园玩了一天,晚上又跟着林澈在健身房玩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等哄睡,自己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直接忽略哄睡这一环节,被林澈亲自擦洗换了衣服塞到被子里,第一个没有连昭的夜晚,安全度过。
晚上连昭看监控里小家伙睡得熟,跟林澈聊天。
林澈问他回家的情况。
连昭扭捏地说:“我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问,等明天吧,我先睡个懒觉,明天起来吃过早饭再问。”
林澈理解他的心情,这种事,真没几个人能做到直截了当。
万一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呢?
“没事,慢慢来,你多在家几天。”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
连昭还有点小纠结,连家夫妇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
黄雅翠对丈夫说:“明天吧,明天吃过饭,你和连昭说,你们都是男的,说话方便。”
连朝然闻言扭头看向妻子说:“你不在旁边,咱俩一起,我一个人,我嘴笨,没你会说,你在旁边,咱俩一起,万一忽然情绪激动,你也能说点软和话安抚安抚孩子。”
陡然面对大儿子的身世真相,夫妻俩心里也是忐忑。
这一晚上,对于连昭,对于夫妻俩,都有些难熬。
早上三个人都略微有些黑眼圈,黄雅翠起的晚一点,早饭是连朝然做的,自从连朝然不在外地打工,回家后,家里的一日三餐,他能动手就他动手,妻子生过一场大病,他不想让她太劳累,以前他不在家帮不到什么,现在在家,自然是能多做点就多做点。
连昭昨天说是睡懒觉,早上也早早起来,换上休闲运动装,去河堤晨跑。
他没早起锻炼的习惯,但睡不着,躺床上也是胡思乱想,还不如去外面吹吹风跑跑步。
六点半出去,七点半回来,冲个澡换身衣服,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吃早餐,平时嘻嘻哈哈的家庭氛围,今天早上谁都不说话,要么就是还吃吗,要不要再添一碗这样的内容。
好不容易吃过饭,黄雅翠在桌子下面踢了丈夫一脚,催促他赶紧说,难得大儿子回来,椒椒也不在,没什么不方便说的。
连朝然以前爱抽烟,现在不抽,喜欢拿着烟闻一闻,捏一捏,被妻子提醒后,他捏着香烟对旁边玩着手机连昭说:“连昭,爸妈有个事儿跟你说。”
连昭看似在玩手机,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闻言收起手机,看向父亲。
“怎么了?”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爸妈都倒上,自己也满上,随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心里想着,等他爸说完事儿,就说自己的事儿。
却没想到,父亲一开口,竟然正是他想要知道的。
连朝然端着茶杯吃了吹,吹完没喝,放回去,以为自己喝了,可见再怎么样,他其实也有点紧张。
“是这样的,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听过村里说闲话,说你是抱来的,甚至说你是捡来的话。”
“嗯。”连昭故作镇定点头。
连朝然在心里组织好后,不自觉捏住烟头,捏扁了都没发现,说:“小时候告诉你那些人胡扯,是因为你太小了,不想你以为你这些事情被影响,想要等你年龄大一些,最好是成家后,跟你说这事儿,你的确是我们从别的村抱来的,但不是我们买或者拐来的,是你亲生父亲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再养育你,把你托付给我们夫妻,没问问我们要一分钱,那个时候我们没孩子,一直有想过要收养个孩子,村长和我们说起你的事,我们就见了一面,后面就商定了收养你的事情,后来你父亲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他是另外一个村的。”
黄雅翠看连朝然说完,补充道:“我们今天和你说这事儿,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想你再听到别人乱说话,去乱想。我们老了,之前还偶尔会去给你父亲扫扫墓烧烧纸,但现在年纪大,记性不好,容易忘记,把这事儿告诉你,你以后能带着椒椒去看看他,他也不容易,他可是当时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谁知道身体出了问题,不然也不会把你送人,他要有能力肯定会像你一样,亲自养育椒椒,而不是把孩子送人,都是迫不得已。”作为父母,才最能体谅他当时的处境,自己没办法再养育这个孩子,只能在自己还能动的时候,尽快物色好人家,把孩子托福过去。
所谓的亲生父亲在连昭这里终究是个陌生的符号,听完他并没有多触动,但心里之前的忐忑也因为父母今天告诉他的话而慢慢平复,人的不安大多数来自对未知事情的迷茫,当剥开迷雾后,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