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钥匙在锁眼内旋转发出生涩的摩擦声, 里面的锁芯像是被锈住了一样, 用尽全力拧得手指发红才勉强把它转动了几分。
自告奋勇开锁的龙虎山某弟子脸庞涨得通红,他深吸一口气, 把那个秤砣一样的大铁锁拧地铁锈横飞。站在他身后的一号有些看不下去, 伸手在那个钥匙边上飞快一拧。
“咔擦……”铁锁终于开了, 但是钥匙也断了。
那龙虎山弟子捏着手里就剩一半的钥匙柄, 脸色红白变幻了一阵, 最后抿着嘴默不作声地把钥匙柄揣进了自己怀里,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一号呆愣地站在原地,看看眼神不善的苏西晏再看看捂着脸头疼的何翰,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弟子身边说了句, “对不起”。
苏西晏哭笑不得地让他去待在何翰他们俩身边,别跑来捣蛋。
那钥匙和铁锁本就有些年月了, 他不让崔钊和一号动手就是怕用劲太大给拧断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逃脱断裂的事实, 不过好歹还是把锁给打开了。
铁锁被放在一边,苏西晏拎着门把手重重一拉,意料之中的没有拉动。这铁门仿佛已经和墙壁长到了一起,扯开它得废不少劲。
苏西晏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门把手还挺结实的,转身让大力崔钊出马。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摩擦声, 这扇挡了他们有半个小时左右的铁门终于被拉开。沉闷带着古怪铁锈味道的空气涌了出来, 人们默契的让到一边, 等里面的空气交换过一部分后才试探地将手电筒照了进去。
在场的人基本人人都携带着手机,每个人都打开手电筒照进去, 整个房间的全貌就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房间里的布置,杂乱而肮脏,地面上乱七八糟地丢弃着各种包装纸和空瓶,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不远处甚至还胡乱卷着丢着一床被子,这里似乎曾经有一个人居住过。
不,不是一个人。
手电筒的灯光稍移,苏西晏看见了摆放在房间较内侧的几张狭窄的小板床,它们挨地极近,翻个身几乎就能从一张床滚到另一张床上去。它们的面积也极为狭小,只能勉强让一个成年的男子躺在上面。
床板上同样丢弃着凌乱的被子,和那些没有被吃完的食物放在一起,发出一股腐败的难闻味道来。
棕红色的血迹在墙壁上染出一条条凌乱的痕迹,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反射出一种不祥的感觉。稍稍靠近一些才发现,那些红色的痕迹中还有一条条细细的划痕,五条深浅不一地逐渐往下,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在极为痛苦的情况下留下的。
与其说这里是个避难所,不如说这里其实是一个封闭的监狱。
走投无路的人们被关押在这里,即使拥有食物和清水也还是逐渐变得疯狂而绝望。这间房间里充斥着一种癫狂和愤恨的感觉,人死去时不甘的怨气徘徊在这个房间里,久久不愿离去。
苏西晏眯着眼睛打量周围,浓郁的阴气极大的阻碍了他的视线,在这个房间里他就像是在北京的雾霾天中行走,几米远外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心。”
崔钊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直接伸手一牵,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苏西晏给他的那张纸巾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去了,被呛得眼眶通红也不愿封闭自己的嗅觉。
苏西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悄悄把自己的阴阳眼给关了,但是也不挣脱崔钊的手,就这么静静地被他牵着在房间里转悠。
龙虎山和御兽宗的人分成三批,部分人跟他们一样留在这房间里搜索,还有两批去开隔壁的房门去了。不过没有苏西晏他们俩打头,其他弟子都得到了吩咐不能冒进,这里头的阴气那么重,万一再冒出个厉鬼来那就又得见血了。
令人惊讶的是,到现在他们都没见到一个厉鬼的踪迹。不仅没有鬼类,连尸骨都没有发现。
铁门外面还挂着这么一个沉甸甸的大铁锁,房间里面也是一片狼藉。他们应该没有办法从这里跑出去,那么死去人们的尸骨都去了哪里?
有人轻喊了一声,他们悉悉索索地在角落里翻出了一个东西来。那一把垫的很高的奇怪椅子。在椅子上方,有一个铁质圆形的头盔一样的东西,自上往下静静地垂落着无数条电线,看起来像是深海中漂浮着的水母。
电线尽头,还连接着那种圆弧状的,纽扣大小的类似电极一样的东西。这是一个非常古怪的陈旧仪器,看着有些滑稽,但是知道它的人都感受到一股从内心里泛起的凉意。
这是以前用电击疗法治疗精神病患者时所用的电椅。
椅子倒在地上,被一床薄薄的床单包裹着丢在角落里和大量的生活垃圾放置在一起,所以他们进门的时候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它。
苏西晏靠近几步,那先那张椅子边上还缠绕着一圈圈皮质的束缚带,应该是用来捆绑住病人让他们不能离开。那些束缚带和椅子的把手上遍布着痛苦的抓痕和一道道浅褐色的痕迹,有几处还嵌入着细碎的指甲残片。
这是一把充斥着患者血泪的椅子。
它的腿部歪折,侧面好像是经受过沉重的打击,凹进去了一块。可能是在这房间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