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注视她的面孔,喃喃道:“娜塔莉娅……阿什泰尔。”
阿拉暮柔和地看着他,她确实是很美的女性,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星辰的华彩,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许多盛妆倾国的生命,在鬓边簪一朵桃花,就能凭借眸光去夺取一个天下。
“是啊,我亲爱的弟弟,阿什泰尔。”阿拉暮含笑流睇,眼波深情,“你?们相处还?愉快吗?他有没有向你?们提到我?其实我很想他的,他也想我么?”
“他死了,我也为他的死出过一份力。”易真低声道,“不过,这不妨碍我为他感到难过……还有庆幸。”
阿拉暮轻轻歪了歪头:“庆幸?”
“起码他在死前,是带着真实的幸福和悲伤离开的。他相信你?的爱,相信自己是追随着你?的身影,才坚定不移地奔向死人的国度。”易真平淡地说,“死亡是一切的终结,即便你?留给他的只有谎言和欺骗,但这谎言最后没有被揭穿,也足够了。”
阿拉暮笑了笑,他们在相互试探对方的底细,因此谁都没有冒然扑上去,开启这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你?真是个奇怪的角色。”阿拉暮撇了撇嘴,“在你之前,我还?没想过,原来世界主角在觉醒之后,会是这么棘手的敌人。”
“最后一个问题。”易真说,“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我,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快一些。”
阿拉暮笑容不变,就像易真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什?么问题?”
“像我这样的书中人物,”易真问,“也会有穿书者的系统吗?”
太阿:[玩家!]
阿拉暮的笑容慢慢收敛下去,她盯着易真,清透的眼眸中倒映着对方的面容。
“不……”她的声音如同梦呓,“怎么会呢?系统是穿书者的专属。你?的意思是,你?……”
裁决第三席是何等聪明的存在,易真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她的太阳穴便突突地跳动起来,瞳孔亦缩小了。仿佛一个噩梦刚刚展开了冰山一角,她就已经穿过时间,看遍了它的全貌。
“裁决七席,我们……竟然是被……”阿拉暮浑身颤抖,脸孔不住抽搐,“你?说,你?
说你有……”
她娇美的面孔完全撕裂了,犹如血肉之花般绽放、旋转,发出魔鬼般尖锐的咆哮:“受死吧!徒名为世界之王的孽种!”
黑鸦遮天蔽日,如同灭世的洪流,自阿拉暮的袖口、裙摆,还?有血肉的裂口中倾泻而出,牛乳色的天空一片黑暗,就像瞬间降下了永不见天日的长夜。
易真不知道对方从自己的问题中猜到了什?么,但很明显,他再也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他的眼眸映照着铺天盖地的渡鸦,这不是现实生活中那种不过小臂长,羽毛漆黑,喜欢闪光东西的鸟类。阿拉暮是魔鸦之母,因此她放纵出来的乌鸦,全部是展翼长达三米,狮爪蛇尾,鸟喙生着狰狞利齿的怪物。
它们能将猎物心中的恐惧化作实体,继而整个撑碎猎物的血肉之躯;也能在虚空中飞行,自幽冥与阴影中扑杀出来,啄食目标的眼珠和心脏。这是魔法?侧的至高造物,是它们位列魔神的主子,向自己最为出色的信徒赐下的杀戮军队。阿拉暮即便不依靠玩弄心术,也可以用魔鸦淹没世界,屠戮所有的原生生命。
数十万头魔鸦从天而降,犹如压城的黑云,吞没雪原的末日。
它们发出的噪音也并非鸟类的啼鸣,而是颅骨的碎裂之声,与生灵垂死时的绝望尖叫。这音波不是活人可以承受的,只要听过一次,就会长久污染人的心灵,直至他的神智疯癫,身体也发生异变,骨节在玷污的魔力中分裂畸形,灵魂也堕入邪神的领域。
它们自苍穹发起冲锋,可它们的对手,仅是一名孤立在雪中的微小人类。
易真望着它们,心中全无恐惧。他的面容苍白,眼神却闪耀着不竭的火光。
“……就是现在!”
[——10秒无双buff,请玩家注意接收。]
世界一瞬震颤。
易真睁开眼睛,对比魔鸦的体积,他只身一人的身影何其渺茫,便如一粒尘埃。可对比宏伟星球,壮阔宇宙,这漫天掩地的魔鸦,也不过是太仓一粟,千万江河中的一滴泥水。
“我已经——看见你?了!”
他飞身跃起,或者说他就是在高傲地凌空翱翔。易真的手臂蓦然插进密密麻麻的魔鸦群,就像火刀破开柔软
的黄油。
他的精神力刹那笼罩了整片雪原,这本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容鸿雪就在他身边,也不敢夸口说,自己能够轻轻松松地把精神力盖满星球三分之二的面积。
时间宛如凝固,此刻他是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皇帝,在诸世诸界,全部的空间与位面,只有他的权能压倒一切,超出一切。
即便他统治的时代仅能维持十秒的长度,但也够了。每一秒钟,他的力量都在永无止境地释放。他看向神,神也逃避他的目光,他看向星空,星空亦为他的注视恒久战栗。
“既然你是无相的魔鬼,那么从现在开始,我赋予你?‘真实’的概念!”
易真劈手攥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