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雨还在窗外蔓延, 书房玻璃窗面被雨珠涔起模糊朦胧的质感。
雨势没有消停的迹象,可盛蔷此刻的心,却与之相反。
她的情愫像是被平淡的风拂平, 堪堪盖过那些不断芽发而露的苗儿。
女孩秀巧的指尖穿过年轻男人的发,不断地轻抚着。
其实沈言礼很少这样。
但沈氏集团和唯盛航空业务的并行, 外加航空飞机设计的不断推进, 成功地让他陷入接连的周转之中。
前方曙光仍然横斜于远方天际, 而这样忙碌的模式却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未来的路注定荆棘遍布,荒野丛生。
虽说知晓他这般埋在颈窝讨巧, 也带了点儿小刻意。
但盛蔷偏偏受用的不得了。
沈言礼总有办法,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清楚的,也知道的。”盛蔷拥住沈言礼的力度渐渐加深, “可是, 有我一直在陪着你啊,就像是现在这样。”
顿了顿,女孩补充道, “你每次要是累了,需要休息了, 都可以和我说。”
像是觉得不够,在沈言礼未曾出声的间隙, 盛蔷敛眸,“我会对你好的。”
她会对他好的。
就像是他对她那样。
沈言礼听了好半晌没有动静,默然充斥在两人之间,凭白地横亘在昏黄光晕的书房里。
末了, 他终于从她颈侧抬起头来, 视线牢牢地锁住她。
“知道了。”沈言礼明晰指骨贴过来,掌心在她纤腰处缓缓摩-挲, “那你说说看,都有怎样的好?”
“多的可不行啊。”盛蔷这回没再抗拒,迎上他的抚和弄,“我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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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她最后的那句话,沈言礼差点没就地在书房就要了她。
但大概是顾忌着夜深了,他还有事务要处理,女孩被他拦腰打横抱起,利落地送回了主卧。
沈言礼强势地将盛蔷摁在被褥里,让她赶紧睡。
石英钟不断走动着,而这样打闹嬉笑的夜晚,在之后,像是再寻常不过的那般,仍是在不断地上演着。
时间过得很快,南槐的夏天终究是过去了。
秋天卷着萧瑟,树叶也跟着泛起了枯。
盛蔷在固定中法航线上也渐渐地适应了作息,算是有了稳定。
论及她回国以来,一切都好像在稳步地朝前进行着。
略有遗憾的就是之前没能好好地给沈言礼过生日。
她紧赶慢赶有了可以用来休息的时候,可他却因着大厂内飞行器的进一步试航,完全走不开来,生日前夕的半夜,急匆匆地走了。
盛蔷礼物没能送出去,那时候一个人在公寓里,得空了就和黎艺视频。
这次飞行完毕,她为期三月的适应期也到了考核结束的时候。通过业绩和乘客反馈,加之同机组人员的同事评分,综上所有因素放在一起评判考量,才能算出最后的结果。
盛蔷顺利地通过适应期后,无论之后改不改航线,都将为头等舱服务效力。
喜事轮番而转,唯盛航空也出台了关于乘客和机组人员纠纷判定的详细准则,顺带成立了相关负责的小组,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仅给机组人员喂了颗定心丸,也在约束他们自身的同时,提升为登机乘客服务的质量。
两人皆在各自的领域持续前行。
这般以来,沈言礼和盛蔷的档期自此,算是完完全全地错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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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盛蔷在由法飞中的返程航班上,又遇到了靳盛。
大抵是见了几回,他应该对她也眼熟了,只是他话语并不多。
盛蔷秉承着念书以来就持着的理念,坚决和乘客保持距离,对此并没有太大感触。
乘客有时候话不多,没太大情绪,对于她来说,反而更为轻松。
只不过和盛蔷不同的是,航班上的其他小空乘倒是对此很感兴趣,每次都要跑来问她几句。
盛蔷笑笑,几句敷衍过去。
这次下机后,盛蔷立在机场大厅,掏出手机。
沈言礼这次不在京淮也不在南槐,反倒是回了沈宅。
她照例报备好自己平安到达,打算打车回去。
盛蔷往航站楼的下一层走,不远处就是出站楼大厅的自动感应门,人来人往。
她自动往旁边退了退,复又去细细查看其他人的消息。
应桃发了很多条,说是之后有空会来南槐一趟,但不确定日期。
盛蔷也有点想她了,当即应了声好。
上次私人会所匆匆一别,两人压根没往细里唠。
在她摆弄手机的档口,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盛蔷扭头,不免有些诧异,“副机长?”
林开阳调休,这次没和她一起飞。
不提在机场里碰到他了,光是此刻他杵在接机通道旁这一点,也令人匪夷所思。
“你怎么在这儿?”
林开阳指了指出站口,“我妹妹来南槐,来接她。”
修长的男人看了她两眼,“不说我了,你怎么还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