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村长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问题,所以他先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不可置信,但是后来仔细一想,以巫师的习惯和喜好来说……居然不是不可以这么做。
尤其他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巫师的传言,所以斟酌一二后,陆村长还是同意陆芸花带着呼雷一起去山里拜访巫师。
陆芸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真的就来问村长了,更没想到的是村长居然说可以。她感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对巫师也有了新的认知。
说完也到了该出门的时候,陆芸花先回家一趟,呼雷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她回来狂摇尾巴,整个狗期待到不行。
“村长爷爷说可以带呼雷去,我先走了?”陆芸花去卧房给呼雷把项圈带上,同余氏和等着消息的孩子们打了声招呼:“看我回来早不早,家里还有小半扇排骨呢,晚上回来做蒜香排骨和糖醋排骨。”
“你先去吧,这些晚上回来再说。”余氏嗔怪催促道。
陆芸花见当真耽搁了许多时间,蹲下飞快挨个亲亲孩子们的小脸蛋,招呼着呼雷如一阵风般出了门,要知道村长和赶车的伯伯可是都在等着呢!
一路上没说什么话,牛车速度不快,总归还是在稍过正午的时候到了刘家村。
陆芸花没来过这里,刘家村虽说也是与陆家村关系比较好的村子之一,却很少与他们村子来往。
应该说刘家村与所有村子都很少来往,他们村子的人总是神神秘秘,封闭又悠然自得地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牛车在路上缓慢移动,一路上行人不多,陆芸花却发现每家每户门口都种了树,使得这里花草繁盛、树木葱茏。
更令人感到不一般的一点是,刘家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晾晒着各式草药,陆芸花悄悄嗅了嗅,只觉得这里的空气里都是药草的清香。
“我这才想起,之前给阿娘看了病的大夫就是刘家村人呢!”陆芸花那会儿就感觉刘家村这个名字很让人熟悉,现在才恍然,原来在之前与大夫寒暄的时候听到大夫提起过,说他是刘家村人。
那位大夫的医术虽不如黄娘子,但对除了余氏这种疑难杂症以外的普通病症很有心得,而且医德同样让人尊敬,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好大夫。
“确实如此。”陆村长笑道:“许是巫师久居在这,刘家村人都会辨识药草、会两手医术,那墙根里眯眼打瞌睡的老妪说不定都专精某种病症,确实符合它‘医村’的名声。”
“更别说他们以种植药材为生,也是奇了,那些药材在别的村子都种不活,到他们的地里却一个比一个长得好。”
陆芸花叹服,感觉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要是不出门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村子。
车夫不怎么爱说话,陆芸花便斜斜倚在旁边呼雷身上,只同陆村长时不时交谈几句。或许是被刘家村的静谧所感染,两人说话语速都变慢许多,也不拘着话题,就这样想起什么聊什么,倒也悠然。
很快到了山脚下,陆村长昨日约好的人已经在山下等着他们,那人背影有些佝偻,灰白色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从背后看发髻也理得十分整齐,很明显是个女子。
快到那阿婆跟前的时候就没了路,只有蜿蜒进山里的青石阶,所以车夫干脆停下车,和他们说了一声后就扬起鞭子调转车头向村里去了。
车夫今日过来送他们也有原因,他家有个女儿嫁到刘家村,正巧过来看看,顺路来送陆村长和陆芸花。
陆村长可没用什么特权,要不是正好顺路,他们两就得自己走过来或者单独包车过来才行了。
“阿刘,怎么是你带我们去?山路不好走,叫个年轻人带我们就好。”陆村长向陆芸花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搀扶,极为轻松上了一段石阶,笑着对转过身的刘村长说道。
刘村长好似不怎么爱说话,只是淡淡对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目光只在陆芸花身上停留了一下就转移到陆芸花腿边端坐的呼雷身上。
她沉默与呼雷对视,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悠远,呼雷先是歪了歪脑袋,在与她对视时候不觉变得愈发正经,一双深色的眼睛眨也不眨。
大家不知为什么就这样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待了半晌,期间谁都没有说话。陆芸花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是不是不应该带呼雷,情不自禁望向一旁微笑悠闲的陆村长,满是求救。
“走吧。”陆村长刚笑着摇了摇头让她不用在意,陆芸花就听刘村长声音低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后又干脆转身,自顾自地向山林走去。
陆村长又是微笑,也不说什么,步伐稳健跟在后面,陆芸花急忙带着呼雷追上。
一行人沿着青石阶往山里走,越往深处走植物就越发茂盛,青石阶也从规整干净的大阶梯变成小小一块的石板,石板隐藏在泥土和草丛中,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陆芸花不常进山,更别说来这么深的山里,难免走得有些艰难。
再看同行两个老人家,一个目不斜视、万分熟稔,一个悠然漫步、十分轻松,就连一边大狗也熟练地找寻着没有草木枝叶的地方,时不时从草丛中冒出头来,淅淅索索地响动间速度并不慢。
陆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