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巡走后大家都有些怅然若失,尤其是孩子们,这些时日都是白巡陪着他们,虽说他们因为从前经历见惯了分别,但现在还是会感到悲伤,所以都没什么精神,和大人们说了说话洗漱一番后就蔫哒哒去睡了。
这次分别对陆芸花来说影响也很大,她已经很久没有朋友、尤其是像这次这样相处很久的朋友。虽然看不大出来,但是她的心情确实很沉郁,卓仪似乎想要安慰她,但她已经习惯了有什么不愉快的时候自我消化,所以像是个刺猬一样拒绝了所有安慰,也早早收拾好睡下了。
这叫卓仪有些无措,只能小心翼翼注意着她的心情状态,想围上来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好在第二天大家就恢复不少,陆芸花睡得早,早早就起来做了饭,每人一碗清淡的骨汤面。
“昨天吃得太荤啦!”卓仪放下切好的卤菜,陆芸花跟在后面坐下:“一顿烤肉下来今早我整个人都渴坏了,昨晚实在吃多了调味料,今日就吃点清淡的。”
“好……”云晏和榕洋都有些蔫蔫的,眼睛肿起来,可见昨晚回到屋里又哭了一场,这会儿嗓子有一点哑。
长生也差不多,在余氏怀里昏昏欲睡,眼皮和脸蛋都有些肿起。
阿耿给他们各自倒了杯水推过去,神情中看不出什么残留的难过之色。他年长些,小时候的经历也叫他更容易接受离别,昨天只是伤心一会儿就自我调整好了情绪,晚上大半时间都是在安抚长生。
“今天也有的忙呢。”陆芸花没有安慰哪个孩子,有时候本来都不伤心了,别人一说起又会觉得难过,这样看倒不如不说,所以只说起今天的安排:“阿卓的地不是很急着播种吗,今天你忙你的,我自己去泥瓦匠那里定图纸,再去找村长爷爷商量要请的人数。”
“……好。”她已经打起精神,卓仪也跟着舒一口气,对这个安排没什么异议,眼见着初春都要过去再不下种就太迟了,他说道:“我去找几个叔叔,之前和他们学着育苗,东西都放在那边。”
两人早上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卓仪和陆芸花便都把视线转向孩子们。
阿耿最大,很多时候是做决定的那个,所以弟弟们都没说话,等着他说。
阿耿想了想安排,一样一样说起来:“今日早课还没有做,等一会先做早课,回屋后接着昨天的课程学一章,再练一个时辰的大字。”
卓仪是管着他们学习的人,陆芸花在这方面不怎么操心,所以见他点了点头也没再问,只叮嘱道:“或是先练一会儿大字再去做早课,早晨刚吃完饭可别肚子疼。”
“阿娘等等还想回去再睡吗?”陆芸花问。
余氏今天状态比之前更好,不仅早晨起来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困意,前头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现在像是熬夜久了的人睡了长长一觉,整个人都恢复过来,变得神采奕奕。
她心情极好,微笑摇摇头:“你和阿卓去忙你们的事情,我在家陪着孩子们,今天日头也好,之前在屋里闷久了,现下就想晒晒太阳。”
“那我们在外面学习,也陪着阿婆晒太阳。”云晏按了按自己肿肿的眼皮,没什么感觉,说话这会儿精神也好了不少。
院子里的树发了新芽,遮住不少阳光,所以在树荫下面学习也不妨碍。
早餐这就结束了,众人又说了些话、喝了杯茶,这才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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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几个村只有一位陶匠,自然也只有一位泥瓦匠。不过这次陆芸花不用走许久的路去找他,因为他就在陆家村里,也姓陆,要是细细算下来还能同陆芸花扯上几分亲戚关系。
陆家村为什么是周边几个村子里领头那个?除了陆村长最有能力,是最叫人信服的那一个人以外,还有陆家村里有着最重要的木匠和泥瓦匠的原因。在养猪行业没有发展起来的现在,屠夫并不是很重要,木匠、泥瓦匠和陶匠才是哪家生活都离不了的三个职业。
“阿叔最近有没有时间?”陆芸花敲了门进去,泥瓦匠就在院子里坐着抽旱烟,和周围学徒们说话。
陆芸花和泥瓦匠不算熟悉,但陆家村没有不熟悉陆芸花的人。更别说泥瓦匠提前得了消息,现在看她来抽了口旱烟,示意她过来坐下,又慢慢说道:“哪里有什么大活儿?村长和我说你家里要建酱坊,这不就在家等着你的消息吗?”
没想到陆村长和泥瓦匠说过酱坊的事,这倒是免了自己解释的功夫。心里感激陆村长对这事情如此上心,陆芸花在泥瓦匠的邀请下落座,拿出纸递给他,眼睛微微弯起:“阿叔,这个就是我的图,您看着我们再商量商量?”
这纸自然不是树皮纸,卓家孩子们每日都要练字,家里次一点的纸张并不少,哪里还用得着陆芸花去找什么树皮纸。
酱坊就是之前和卓仪商量好的模样,煮熟、晾晒、发酵、灌装……陆芸花把酱坊所有功能各自分开设立房间,让它从一开始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专业的“工厂”。
在两人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谈话中,陆芸花总算得到了满意的、修改好的图纸,大致问清楚要多少帮手,又写好契约交了定金以后,陆芸花准备告辞离开泥瓦匠家。
“啊,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