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吗?”陆芸花疑惑吃下一块鸡尝味道,要是太辣可就不适合孩子们吃了。
鸡肉剁得很小,外面吃起来有些干有些脆,但里面依旧柔软多汁,这就是爆炒的好处了,大火会在最快时间把食材炒熟,形成这样外脆里能嫩的口感。
大量花椒叫吃下去的人在鸡肉入口的瞬间就能感觉那种麻意直冲脑门,吃下的人大概率第一时间会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这样做明显是“雪上加霜”,只会叫麻意更重。
到了这时候只觉得嘴巴舌头都失去了知觉,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后悔也迟了。
但还好还有辣椒,花椒的麻是菜的主味,所以辣意会在它之后才慢吞吞显现出来,最奇妙的是“辣”其实是一种痛觉,故而它不会被麻木的唇舌略过,它在失去感觉的舌尖出现的时候带来了比往日更强烈的刺激感,几乎在瞬间激活了臣服在花椒下的舌苔味蕾。
舌头在这时候才能尝到其它滋味,在刺激麻味的余韵中感受着口中其余味道,功夫不负有心人,辣椒过后才有的甜鲜甘美的回味出现了,但它很淡、似乎若隐若现般藏匿在每一点鸡肉中,只想叫人再嚼一嚼那带着点脆的外壳、再嗦一嗦那入味的骨头。
卓仪又吃下一块儿,仔细品尝后认真回答:“还好。”
“呼——”陆芸花吃麻是正常人水平,此时也觉得嘴巴木了,可能今天有些过于开心,做菜时候确实放了太多花椒。
她感觉自己嘴唇似乎在不由自主地跳动,便对着孩子们告诫:“等一下吃卤味罢,这鸡味道太刺激,你们少吃些,尤其是长生和榕洋,你们更小些,吃一两块尝个味道便好。”
“嗯嗯。”云晏咬着鸡肉块含糊回答,大眼睛里因为刺激含了一包眼泪,但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味道,任由眼泪挂在睫毛上埋头吃着。
长生和榕洋很能听劝,他两各自尝了一块便放下筷子,觉得这种麻确实不是他们能接受得了的,他们敬畏地看着面色如常手上动作不停吃着鸡肉的卓仪和被辣到“嘶嘶”直呼气还坚持吃的云晏。
“呼呼……呼……”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白巡捧着自己最讨厌的野菜汤小口吸溜,瞧见卓仪一口一个鸡肉块儿吃得正香,好像又有点回味起那种又麻又辣、最后还带着甜的刺激味道,口腔里不自觉分泌出唾液,踌躇许久又捡了一块小小的鸡肉放进嘴里。
“唔……”白巡这次学聪明了,没喝野菜汤而是拿起一个馒头吃了一大口,好不容易缓过劲,叹了口气自嘲道:“我可真是有些自不量力了……嫂子,这菜叫个什么名字?”
陆芸花咽下口中的野菜,笑道:“阿巡应当是吃惯了口味清淡的食物罢?这菜叫‘爆炒鸡’,我今天做的时候放多了花椒,如此一来若是叫‘花椒炒鸡’也没什么问题。”
“确实。”白巡谨慎地捡了一块鸡肉碎末品着味道:“我在南边长大,自小吃惯了清淡食物,这菜虽说滋味极好,我却无福消受了。”
“口味是同习惯有很大关系。”陆芸花放下筷子撑着脸看卓仪吃得很高兴地样子,不禁笑道:“不过像阿卓从前也没有吃过辣椒,但他吃辣吃麻确实很厉害,应当是天赋异禀了。”
她说着,又瞧见云晏一块鸡肉接着一块鸡肉地吃,想起他说过自己吃了辣椒拉肚子的事情,哪里敢容他继续吃下去?忙止住他伸出去的筷子说道:“阿晏别吃了,当心晚上腹痛。”
“好。”云晏乖乖放下筷子,端着野菜汤喝起来。
卓仪闻言也跟着放下筷子,温和笑笑:“应当是‘天赋异禀’,我吃着感觉还好。”
“辣椒?”白巡却对陆芸花话中叫做辣椒的植物很有兴趣,瞧着盘子里似乎没有不认识且叫做辣椒的配菜,问陆芸花:“嫂子说的‘辣椒’是盘子里哪个?”
“这个。”卓仪给他指了指干辣椒段:“就是红果。”
白巡一愣:“红果?这东西还有除了好看以外的用处?”
他说着想起什么,恍然道:“之前柏爷爷似乎说过这红果能食用,他们在谷中种了不少。”
“敢问阿巡说的柏爷爷是哪位?”陆芸花往前靠了靠,很是感兴趣的样子,毕竟这位柏爷爷手里如若有辣椒她便能多买些,要等她把自己的辣椒种出来再收获不知道还要多久,这段时间岂不是没有辣椒吃了?
卓仪好像懂得她想什么,温声道:“我之前定了好些干辣椒,最近应当是要到了。”
成婚前在陆芸花家里吃到辣炖鸡以后他就写信问柏老买了不少干辣椒,柏老从前研究植物药性的时候种了不少辣椒,成熟后果子都采下来晒干保存起来放在库房,他们也不会吃这东西,正巧卓仪说要,也没问他要用来做什么,只留了一点后剩下全都托人寄到卓家了。
“哦!是那个箱子。”白巡想起之前柏老托他的人给卓仪送过来的东西,那东西还在半路上呢。
白巡对陆芸花解释道:“我来得急,那箱子有些大我就没带过来,不过也就这这几天能到县城……对了,我家是做漕运生意的,不是很有名气,往来送货物赚些钱。”
就是物流公司嘛,陆芸花秒懂,也不清楚白巡的“赚些钱”到底是赚多少钱,反正与她也没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