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谢家在县城南门如期接到王先生一家.
王先生一家安置下来休息一天后,谢家给他们办了接风宴.
王先生名王信兰,字明远,典型的书生气质,一米七左右,留须,瘦弱,面黄,看上去很温和,没有想像的清高,说话不徐不急,言语中也没见迂腐.
王妻陈氏,小王先生一岁,长子王善亦,年十五,次子年十三,小儿年七岁,大女年十一,二女年九岁.
一家人都是瘦弱型的,许是吃得不好,五个孩子比同龄人矮一些,穿的衣服虽没补丁,不过都洗得发白.
王家家教很好,几个孩子没有显得局促畏缩,相当镇定.
谢家大人们很满意.
王家这边也很满意,住的地方好得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屋里敞亮,所有地方干干净净,上下两层他们一家住下刚刚好,房间里从窗帘到各种床上用品,无一不缺,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齐全.
特别是出了院门,长长盛开的蔷薇花带扑面而来,蜜蜂在花间飞舞,人靠近,如在画中,在屋里朝外看,都能看到好风景,东家一家也没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模样.
未来学生男孩女孩大点的待客落落大方,几个小的调皮点,孩子还小,也无妨.
背井离乡的王家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接风宴过后,苏叶差张管家给王家送去五两安家银子,一套好的书画工具,三套一般的文房四件,一些生活用品,言明让先生休息几天,熟悉环境,过端午后再正式授课.
王家人怎么适应新环境新生活暂且不提。
谢母近日来忧心忡忡,五月称为‘毒月’,五月五更是‘毒日’,她担心老三媳妇五月初五那天生孩子.
何芬也很紧张,年少时她听过谁谁在五月五当天生孩子,之后孩子消失不见,许是她过于紧张,四月二十八早上发动,午后生下一女.
母女平安,大家都很高兴,谢母用自己贴己赏下人一月工钱,公中也赏一个月月银.
赶回来的谢卫远笑得合不拢嘴,马上取名云容,苏叶觉得这名字他准备很久了.
次日上午,三小围着小木床,很兴奋,第一次见这么小的小孩,红通通皱巴巴的婴儿令他们惊讶.
谢承巍咋呼:“我娘咋把我妹生得这么丑呢?”
躺炕上的何芬.....
谢卫远拍他头:“小孩刚生出来都这样,你刚生出来比妹妹还丑,头上就几根毛,妹妹的毛发又黑又密,多漂亮”.
“骗人”,谢承巍含着哭腔叫道.
小孩刚生出来都这样?谢承霖小五看看婴儿,再看看对方,瘪着嘴.
谢母苏叶赵晴在堂屋聊着过端午节之事,谢承霖小五急急跑进来,一个问苏叶,一个问赵晴:“娘,我刚出生头发多吗?”
苏叶赵晴相看一眼,皆回:“多,又黑又密”.
两小转向谢母:“奶奶,奶奶,四弟(四哥)刚出生头上真的只有几根毛吗”
谢母不解,还是回道:“不是啊,刚出生时头发是比你们少一点,正常.”
谢母发誓,她看到了两孩子眼里的失望,三小孩天天打打闹闹的,她也不细问.
端午节礼送的差不多了,王先生的节礼令谢母和苏叶为难,重了不行,王先生还没开始授课,不能按例送,轻了也不行,虽不知王先生为何屡考不中举人,但谢卫辰说王先生的才华不下于他,书画他启蒙先生能推荐来,肯定是不差,所以......
谢母和苏叶承认,她们是世俗的,来的是个大家,送厚礼她们不带犹豫,两人增增减减了半个多时辰,才备好,王先生一家七人都照顾都了.
接着是小云容的洗三,发给工人下人们的节日福利,这些,苏叶交给赵晴来办,她忙着接待来拜访她的人.
跟她学做吃食去外面开店的人,或是和她合作的人,每次回村过节,都提东西上门来看望她.
端午前一天下午,苏景谦满面红光,带一个下人,下人提几兜东西过来.
苏叶接了礼,让安兰去登记,和苏景谦坐外面石登上,苏叶边给他倒茶,边说:“看你红光满面的,有喜事?”
苏景谦笑道:“那是啊,这几个月月刊卖得红火”,他掏出两张银票,放苏叶前面:“白狐的稿费,不和分成一起算,家人怎么就你一人?”
自古狐精在故事里都是反面的,白狐这个正面且悲情的故事不意外在府城火得不行.
苏叶收好银票,说:“都去河边了,今天龙舟下水了,你是刚到家吗?”
苏景谦:“是刚到家,哎呀,我兴奋得忘了今天龙舟下水,我去看看,叶子,我走了.”
看苏景谦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苏叶失笑,年纪变大,人外表看上去稳重了,急时原本的性情又露出来.
村里的端午龙舟赛越办越热闹,附近村子,城里都有人来看,每年一到这时候村口设一队十人防卫队,村里有五队五人巡逻队,防有人贩子混进来迷走小孩.
放假的下人谢卫华也嘱咐他们玩的时候惊醒着点,看着点村里的孩子.
这一天上午河两岸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尖叫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