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天,两家离得近,下午申时前一刻才出门,所以早上不用像别的新娘子那么早起来,也没有不能吃饭的说法,吃过早饭,有妇女来给她绞面,真疼!
外面很热闹,来的客人全是族里的人,所以苏世伟和叶梅没那么辛苦,两人办过苏景林和苏卉两场婚礼,现在办起来游刃有余。
以前在老家时,苏世伟每次见到族长和族老们都战战兢兢,现在腰直了,遇到他们多了,打的招乎也多了,心里那股惧意已经没那么明显,能用平常心招待他们。
女方这边吃酒席是在中午,中午,苏叶新房里,三婶、小姑、苏果、叶青青、苏贝、苏昀陪着她吃饭,吃完午饭,苏叶洗了个澡,就由着别人摆弄,换上嫁衣,梳发,化妆,苏叶被她们摆弄得昏昏欲睡。
快到吉时,凤冠戴上,盖头盖上,苏叶眼前一片红,底下头只能看别人的鞋子,苏叶静静地坐在炕上,心里出奇的平静,苏果、叶青青、苏贝、苏昀在一旁小声说话,外面传来惊呼声,新郎来了,过了一会,苏叶被人扶到正堂,上了二楼,拜别祖先,再下到一楼,拜别父母,该说的昨天都说了,行过礼后,苏叶被苏景林背着朝院门外走去时,不知怎地,眼泪流下,滴在苏景林脖子上,苏景林心里涩涩的。
苏世伟和叶梅在坐着没动,看苏景林背走苏叶,心空空的,叶梅抹了抹眼泪:“虽有卉儿在前,可这一刻还是让人受不了”
苏世伟无言地拍了拍她的手。
坐在轿子里,苏叶朝家里望了望,虽然只是看见一片红色,但她心里清楚,今天起,以后回到这里,将是以客人的身份,这种心情无以言表!谢卫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叶子,别怕,我们回家。”
苏叶没出声回应,把流出来的泪水擦干,仰起头,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今天过后,将是人生中的另一条路。
轿子起动,抬嫁妆的随后,丰厚的嫁妆的让大家伙议论纷纷:“数过了,叶子这嫁妆十八抬,比她大姐多那么多,世伟两口子偏心这么明显。”
“哪里是偏心了,不会说话就别说,族长一家添妆添了两箱,十三叔公家添一箱,你可别忘了,村里挣钱的那两行当还是叶子倒腾出来的,还有,虽不明说,但大部份人都隐约知道,他们家能挣大钱都跟叶子有关。”
“啊,他家挣的什么大钱?”声音很小
“我只知道族里卖葡萄酒方子给和风楼,那方子据说卖了一万两,这做葡萄酒方子从叶子手里流出的,据说很早前制冰的方子也是他家卖给和风楼的,那方子同样值钱得很。”声音同样很小。
“别看世伟经常领着孩子下地干活,你不知道他家有钱得很,两百亩良田呢,旱灾缓解后的头两年卖粮食是大笔收入,那时粮价多高啊,光卖玉米种子他家就卖了两年,光想想就羡慕。”
“玉米种子我们也卖到钱了啊,我家老大成亲花的银钱还是卖玉米种子来的,那时我都愁死了,没成想后来玉米能卖到那么多钱。”
“说起来,我们运气不错,托了世伟的福,早先卖玉米种子,卖红薯,后又卖西瓜,卖辣椒,卖土豆,卖花生,冬天卖青菜,都是卖前期的高价,能存上一点家底,能干勤快的人家靠这几波都能发家。”
“所以说世伟一家很厚道,圣上赐的字足以让世伟一家在乡里横行,可你看人家多低调,脾性跟以前一样好说话,叶子一个姑娘家三伏天里照样跟着大家伙一起修路。”
“谢家赚了,娶了叶子。”
“做红薯粉条据说也是叶子弄出来的,还会做那么多好吃的,很奇怪,她是怎么懂那么多?”
“我怎么知道,嘘,别说了。”
……
花轿沿着主村道走一半,再回转,两刻钟后,轿子停在谢家大门外,苏叶被媒人扶下,进了堂屋,拜堂,送到新房。
谢家这边也很热闹,很多人中午在苏家吃酒席,晚上在谢家吃。
新房里,谢卫华挑起红盖头后,傻笑着被大家押着出去喝酒,苏果叶青青苏贝陪着苏叶说说话,都一村的人,抬头不见底头见的,没人进新房看新娘子,稍晚一点,有妇女送席面进新房,苏果三人吃完后,告辞回家。
新房里只留了苏叶一人,她把头上的凤冠解下,这才清爽嘛,打量新房,这新房看着不算小,苏叶心里暗量,长约六米,宽约五米多,火炕是顺着里面的墙横着砌的,火炕左右靠墙边都有个半米高的炕琴,炕琴上面各点着九支红烛,把屋里照得亮堂。
组合柜在右边,从火炕沿出去,约三米长,组合柜另一头是通向外间的月亮门,靠门不远的是套小号圆桌,只有两把椅子。
此时圆桌上有个酒壶,两个酒杯。
苏世伟给她说过新建小院的结构,这院三间房,两层,中间正堂和上二层的楼梯,左边是卧房,右那间隔前后两半,前一半是烧水的大灶,两个小炉,还能放点杂物,半部是净房,茅房和澡间结合。
左边靠墙堆的是她的十八个嫁妆箱子,排两排堆起来,苏叶走过去,从一个箱子里扒出一套自已的睡衣,一套谢卫华的,再从另一个箱子扒出两双布拖鞋,两双竹编拖鞋,布拖是自已做的,竹编的是苏世伟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