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一个月,姥姥和悠悠带着大卫,在附近的村庄走家串户,不仅录制了织布的全过程,还把好些人家的箱子底翻了个遍,各种收藏都被大卫当宝贝收购了过来。
大卫收粗棉布以花布为主,各种花色的粗布他都喜欢,一勾子粗布十元钱,他从临水带回来的粗布就是这个价。
据昊昊说,这个价格是临水地委办的同志帮着制定的,本来大卫给的价格是一百元。
悠悠暗中吐槽大卫奸商,占便宜没够。可看到卖布妇女们欢天喜地的表情,计算了一下成本,顿时心中了然。
一勾子布用二斤好棉花,好棉花最多一块二毛钱,加上染料和浆面,成本最多三元钱。十元的价格,利润七元。
一勾子布纺线最多四天,织布快的一天,慢的二天。
络线染色上浆等准备工作,一机子布十天足够了,一勾布不到一天。
总算下来,一勾子布最快四天,最慢七天。七元的利润,最低一天一元钱,比起做鞋和鞋垫来,收入高了接近一半。干活快的,每天一块六七,赶得上工作人员的工资了。
一勾子花粗布可以做一床被面或床单,现在供销社里的厚斜纹棉布,0.48元一尺,一尺布票0.20元,一床被面14尺,共计9.52元。
厚斜纹棉布比粗棉布结实多了,十年也盖不烂,粗布最多用五年。而且自己织的粗布,容易掉色,洗一次掉一次,洗上两次花色就乱了,斜纹布就没这个问题。
能用一床粗棉布换一床结实厚斜纹,还能剩下五毛钱。从大卫开始买粗布起,他每到一处,妇女们都翻出自家压箱底的花粗布,问他买不。
由于花粗布掉色的缺点,大卫每种花色只要一样。不过,他许诺给大家,回国就举办中华织锦展览活动,订单全部交给震宇公司,但染料得由他提供,价格可能比现在大家用的高两倍。
现在织一勾子布,最多用五毛钱的染料,高两倍才一块五,相当于一勾子布多了一块钱的成本,比起七元钱的利润,还是可以接受的。
私底下,大伙都向悠悠姥姥打听:“您家的洋鬼子姑爷,啥时候回国啊,他们哪里离咱们这么远,回去得用多少天?今年怕是不行了吧?”
在大家期望的念叨下,大卫在农历的二月底,和吴馨儿打道回国,行程倒是快,坐飞机两天就到。可是订单就得等了,今年的春天绝对来不及。不过,他给大家带来了期盼和希望。
各村的妇女像是商量好的,大家都放下了准备织的花布,打好的线拐子包起来放进箱子里,先织做布袋用的白粗布。
妇女们不织布,可是定做织布机的多了。其实农村织布机不算少,每个家族都有一台,但离每家一台还有差距。
做织布机农村的老木匠师傅都会,就是比较费时间,十天半月的才能做一台。木料各家自备,二三十元的工钱不算少,可为了挣钱大家都舍得掏。
再说了,织布机也是个大家具,各家都离不了,自家有了用着也方便。
附近村的妇女来代销点买东西,看到姥姥先说自家置办织布机的事情。接着就问您家外国的亲戚,啥时候要俺啥时候织。
大卫走了,姥姥多了心事。听到来人专门找说她织布机的事,就更闹心。
“大卫要是没订单,不把村里人坑了吗,大伙花了这么大的本钱,就等着挣外国人的钱哪。”
“大卫喜欢咱们的粗布,外国人也能都和他一样,拿买好棉布的钱买粗布,外国人不可能都是傻子吧。”
悠悠心中有数:“姥姥,外国人傻不傻的咱不清楚,您老忘了,我那商城里都是傻子。大卫才能要多少,咱才不指着他哪。
咱收了几千万双鞋垫,大卫卖出去不到一百万,不全靠商城卖出去的。
咱这粗棉布,在商城里都是高档货,价格比大卫的高多了。不过大卫能换回来外汇,我那商城可办不到。”
姥姥总算是放心了,她高兴的说:“光想着大卫了,姥姥咋把你的商城给忘了。我得赶紧进去看看,你那里面的人要粗棉布做啥高档货。
听昊昊说,大卫傻的一勾子布张口就给一百元,你商城里还能比他出价高。”
当姥姥看到商城里的织锦床单上千元,婴儿服上百元,一米见方的小包被就卖五百多。
织锦工艺品价格更是高的离谱,挂毯上万元,就是简单的琵琶扣价格都过百。
她老人家看完就说了一句话:“你那里面还真都是傻子,大卫比他们强多了。那都是些什么人哪,他们不会是住在天上的神仙吧?看咱老百姓过得苦,通过商城给咱送好处来了。”
悠悠都快跪了,姥姥竟然能脑补到神仙上去。话说,您老说神仙是傻子,是不是欠缺了敬意。
也行,有了神仙做幌子,以后自己做事更方便,在人们的意识里,神仙可是万能的,再出格的事也正常。
姥姥她老人家心中有底了,想法也变了:“大卫的订单来了,咱就开始收粗布。咱娘俩得去趟临水,给大卫打个电话,让他多寄些染料来。别说卖了,就是自己用,也是不褪色的好。”
临水的震宇公司,由于挂上了合资企业的牌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