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种,和往年不同。堤外的村庄,一改往年的种植习惯,开始大面积的种植夏棉。
在韩屯村的带动下,河滩的村庄,这两年大部分都是种夏棉,产量也能达到400斤籽棉。
堤外的村庄,耕地瘠薄,沙壤土还有些盐碱,种高粱豆子产量低,种棉花和地瓜不比河滩里的淤地差。
往年堤外的人们长年累月的吃地瓜,看见地瓜就吐酸水,有了合适的选择,人们彻底的抛弃了地瓜,每家最多种半亩,只够吃鲜地瓜的。
棉花国家大量的收购,卖给供销社当场就能领到现金。籽棉均价0.40元一斤,一亩夏棉即使收300斤,也比种大豆和高粱合适多了。
已经种了好几年的抗虫棉,品质虽有退化,可比起现在的传统棉种来,品质还是高了好多。
最起码抗虫的性能好,基本上不用打叉,棉绒纤维长,省时省工,除去拾棉花,和种大豆差不多。
比种大豆收入高多了,沙土地种大豆,亩产最高二百斤,大豆价格低,每斤才0.25元左右,而且难卖。
麦收过后,新的一轮的大牲畜热又开始了。麦季靠人力还凑合,到了秋季就不行了,犁地耙地必须得用大牲畜,靠人力翻地非得误事。
其实,喂头牛也不费事,各家都有麦秸,别说喂一头了,两头牲口也吃不完。因此,家里母牛下崽的,就自己喂着,正好凑够一局子(一套)牲口,犁地耙地自家就行了。
麦收过后,罗新华向临水驻深办求援,希望临水在面粉上给予援助。
深南这两年外来人口急剧增加,粮食供应一度紧张,国家的计划内粮食指标根本不够用。
八十年代初期,来深南打工的人,干的大部分都是重体力活,国家计划内供应的粮食指标,根本不够吃的。
振华公司用的大部分是临水的工人,吃不惯大米,喜欢吃白面馒头。大米在南方比较好买,面粉南方买起来就比较困难了。而且价格超高,每斤面粉的市场价达到了一元。
去年,深南的企业少,政府还能给些特别的照顾。今年,随着外资企业的增加,政府照顾不过来,各企业只好自己想办法。
粮食国家实行计划内调拨政策,临水地委对他们的帮助也有限,关键是粮食局都是平价粮,指标也是有限的。
援朝舅舅回家跟舅姥爷商议,他准备让韩屯村建个面粉厂。村级的集体企业,经营比较灵活,可以市场价收购,市场价销售。
再说了,粮食属于国家的调控物资,大范围的调购必须有粮食系统的指标。可是面粉就没了这个限制,可以长途调运。
面粉厂建成后,不仅可以给深南的振华公司提供帮助,还可以通过振华公司,销售给深南的其他公司,增加面粉厂的生产量。这样,也解决了农民的卖粮难问题,一举三得。
韩屯的面粉厂,在援朝舅舅的推动下,很快就建了起来,医院后面村办公室,全部推平重建,两层楼高的大车间,全部是钢架结构,也是临水地区的建筑公司承建的。
设备的安装和厂房的建筑一块进行,来韩屯的人看到了,都说:“这得多少钱啊,韩屯村可真有钱,恐怕公社里也拿不出这些钱来。”
还真让他们说对了,面粉厂的大型设备价格真高,厂房的造价也高,加上大型的仓库和运输车,总投资达到了200多万元。
不过这些钱对于韩屯村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面粉厂的投资可不只是这些,流动资金也得一大笔钱。
面粉厂的立项后,就给了五辆解放货车的指标,加上原来的三辆,韩屯村光是解放货车,就八辆了。
幸好村里的人都是汽车迷,不仅男人们,就是孩子和妇女,有机会就去麦场里学着开两圈,村里基本上不管。
这两年,村里的人会开车的越来越多,光是有驾照的就二十多人。
不论是什么年代,男人们都有汽车梦,这三辆货车一到,大伙都争着毛遂自荐,最后还是老办法,投票选举。
“韩屯村收小麦了,每斤0.30元。”这个消息传播的飞快,根本没用宣传,先是附近的村庄,接着是远处的人们,一辆辆地排车拉着麦子,把通往韩屯的路,挤的水泄不通。
公社粮所安排来两个质检员,帮助把质量关。卖粮的人们,每家都在千斤以上。由此可见,群众的温饱已经不是问题了。
卖粮的,卖猪的,加上各村服装厂的,韩屯村的外来人员急剧增加。随着就餐人员的增多,村里的伙房规模越来越大。
悠悠家的代销点销量大增,姥爷自己根本忙不过来,红英舅妈把自家的侄女又接了过来,给姥爷帮忙,和韩屯村招收的工人一样,每个月60元的工资。
这也圆了小姑娘的念想,看到村里的其他人都来韩屯上班,她一直想让姑姑给她也找个工作。
姥爷的小代销点,以质优价廉远近闻名,每天的销售额都在二千元以上,利润最少300元。
小姑娘来了以后,每到做饭的时候,就主动去厨房帮忙,悠悠轻松了好多。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面粉厂建好了,开始试产。日加工小麦50吨,生产的的面粉,全部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