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真的气急了,打人的时候用上了力气,没几下就把闺女的脸上打出来几条血道子。
宝山的姑姑恼了,拽着扫帚一推,把她娘推了个仰八叉,摔倒了地上。吓得宝山娘赶紧上前,扶着老人家问:“娘,您没事吧?还能起来不?”
她闺女也吓到了,凑过来看老人的情况。冬天穿的厚,老太太拽着儿媳妇站起来,对着闺女的脸就是一巴掌。
“滚,我从小把你捧手心里长大,养成了你霸道的性格。长大了怕你在婆家受屈,就给你找了个成分差的。
原想着他们家娶媳妇难,进门就得捧着你。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大的人家咋着也得藏些私房。
都说狡兔三窟,他们家兴旺了上百年,稍微藏些私房钱,也够你们过一辈子了。
谁知道赶上了革命,连不懂事的孩子也得陪着挨斗。娘怕你们吃亏受屈,整年的留着你们在娘家住。
为了养活你们一家子,你哥嫂和侄女受了多少罪。原想着你大了就懂事了,没想到你越大越混账。
这两年国家的政策是变了,你们家也确实有家底。娘也不指望你孝顺,你能把自家的日子过好了,娘就没了心事。
可你办的那叫啥事,儿子没媳妇你打侄女的主意,你还叫个人吗。
你哥嫂没答应,你和娘家断亲,这都两年了,你没踏过娘家的门槛,过年你都没来看过娘一眼。
你不想娘,我可是年年盼着你来。还说嫌你哥不去请你看戏了,你连娘都不要了,还知道有个哥哥。
你走吧,带着你们一家子,赶紧的回家吧。咱娘俩的情分,算是到头了。”
宝山姑姑捂着脸,仿佛没听见她娘的哭声,把扶着她娘的嫂子推到在地,扯着她娘的衣襟摇晃着,恨声的质问: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还是我亲娘吗?俺男人和婆婆都没动过我一指头。”
宝山奶奶被她晃得前后摇摆,站不稳当,身子往下倒去。
宝山的姐姐们,扶起母亲扶奶奶,手忙脚乱。宝山的父亲恼了,拖着她的肩膀,扔到大门外,上去就是两脚。
“滚,别看我从小到大让着你,我那是看咱娘一个人拉扯咱俩不容易,不想惹老人家生气。
没想到你敢对咱娘下手,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我打一次。”
虽然宝山爹快五十岁了,男人的力气还是大,两脚就把她踢出去好远,要不是她儿子接着,她一准得摔到在地。
她男人和儿子看到闹成这样,想住下是彻底没门了。就拉着她往家走,她确实够霸道,嘴里不住声的骂:“穷种!一窝子木糊头!给脸不要脸!”
他们都走出去好远,还能听到她的骂声。
村里人看热闹还知道躲着些,大卫可不懂这些,他跑前跑后,咋着清楚咋着录,有时还来个近镜头。
村里人也跟着起哄,帮着他找角度出主意。最后,还是爱国舅舅看不下去了,过来把他拉走了。
初六当天,狗剩家也来了两家亲戚,张留根的两个弟弟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们竟然还有脸去哥哥家吃饭。
一大早,俩家十多口人就去了哥哥家,他们赶着毛驴车,乱哄哄的挤进了家门。
大人还好,进门就说趁着听戏来给哥嫂拜个年。说是来拜年,赶着毛驴车,两家没带一点礼物,空着手来的。
孩子们和土匪似的,进门就乱翻乱拿,大人看见了也不管。
那俩弟媳妇,竟然抢上了桌子上的收录机。一人抓着一头,谁也不撒手,嘴里还说着:“你放手,让我看看,这金贵东西,俺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这是拿准了哥嫂的性格,依然把他们两口子当“包子”欺负。
张留根和桂莲气得浑身发抖,狗剩不干了,他们家的那些恩怨,这孩子都记着那。
狗剩长的随舅舅,个子比一般的孩子高出半头,这几年家里就他一个孩子,吃的又好,身体是又高又壮。
刚十岁的孩子个头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和个大人似的,比他的两个叔叔都高。
他先把收录机夺了过来,塞到她娘的怀里。然后一手一个,把七个孩子都扔出了家门。孩子们的手里,都拿着狗剩的玩具和零食。被扔出来了,还相互抢夺。
张留根看到他们的做派,也生气了,把毛驴车赶出了家门,对两个弟弟说:“你们走吧,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弟弟,当年你们害死我的孩子,你嫂子的身体至今没恢复过来。咱兄弟的情分,早就没有了。”
他两个弟媳妇一看没占到便宜,竟然大声的吵闹起来:“你就这样当大哥的,自己跟着老丈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不顾兄弟的死活。
这大过年的,俺们大人孩子都来给你们拜年,连口水都不给喝,就往外撵。
你打点要饭的也不能这个样,一点人味也没有,怪不得不会生孩子了,这是老天爷看见你们了,给你们的报应。”
张留根的三弟媳,自结婚就没和大哥嫂子见过面,可是她更不把自己当外人。
“大哥啊,你咋不知道近远,这韩屯可不是你的家,早晚你不还是得回到咱村里。
就算是你活着不回去,难道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