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是掉福窝里了,这么多的被褥,现在最多让生三个孩子,到孩子结婚不用准备铺盖。”
“可不是咋的,以前的地主家,也没听说有陪送这么多铺盖的。”
悠悠发现,这个时期的人们,可真是有意思,条件好了和以前的地主家比,吃苦受罪和五八年比,生活富裕就是到了**。
转眼进入“三九”严寒季节,室外温度骤降到零度以下,粉条厂开始下粉条。
悠悠好奇心上来,趁着星期天,带着志高和智茹一块去瞧稀罕。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有节奏的“梆梆梆”的敲打声,进去一看,五亩的大院子里,二十多个人在忙活。
院子里靠西墙搭了一溜大棚子,其余的地方全部搭成了木架,上面凉晒着一排排下好的粉条。
靠着南墙,砌了几个大池子,是先前用来沉淀红薯淀粉的。
制作粉条的大部分是男劳力,几个妇女都是自己人,就连红英的也在这里帮忙,老人家主要是烧火,她一个人管着两个灶。
大部分人在棚子下忙活,两口挨着的的特大铁锅,里面盛着多半锅滚开的开水,灶下劈材烧的正旺。
每个锅的旁边都站着一位师傅,左手拿着的漏勺里装着粉团,右手用木槌有节奏的敲打漏勺的边沿,发出“梆梆梆”的声音。
旁边放着一盆糊状的粉团,有一个人专门负责往漏瓢里添粉团。
动作要轻快,不能让漏瓢里缺粉团,但也不能过早添入,不然漏瓢过重,端漏勺的师傅受不了。
捶打粉丝成型是一种力气活,也是技术活。下粉的师傅,半个小时就换一次班,几个人轮换着干,不然是吃不消的。
粉条随着师傅的震动,缓缓地从漏空中落入滚开的锅内。
一旁捞粉条的师傅,像炸油条拨锅一样,把漂上来的粉条用长筷子打捞到一边,顺着锅沿捞到锅台边放着的凉水盆内。
盆里的粉条快满的时候,傍边的人用手拽断,换上别的盛水的盆子,再把这些粉条转入不远处,那两口盛满凉水的大缸里。
由那两口缸边各有一个人,他们把盆子里的粉条整理得基本整齐后,按照一定的长度断开,穿在一个细棍子上。
然后就放入冷水缸降温,中间不断摆动,直至粉丝松散为止。
才小心翼翼地捧着细棍,慢慢地挂在一旁早已搭好的架子上,随着温度的降低,晾挂的粉条慢慢的冻在一起。
有两位妇女,把已经冻起来的粉条依次摘下来,放在编织袋上,用棒槌轻轻的捶打,粘在一起的粉条被捶开,松散后再挂到木架上。
看到这里,悠悠才明白,传统的手工漏粉,为什么必须在“入九”以后制作,因为这个时候,才能上冻。
上冻的作用,基本就是定型。出锅的粉条如果不冻住的话,湿粉条长时间悬挂,会因不能承受其重量而断落。
智茹的姥爷指挥着人制作粉团,这才是制作粉条的关键技术。
第一道工序是制芡糊,取少量精制的红薯淀粉,用温开水调成白色液状。
然后一边将沸水冲入淀粉中,边掺水边搅拌,调成面糊,要求无粉疙瘩、不粘手、能拉丝的软粉团。
一边用搅拌工具朝一个方向不停地快速搅拌,使淀粉变成透明、粘稠的粉芡,成熟度达**成即可。
第二道工序是点浆水,就是在一只较大的粗瓷盆,撒上一大把明矾,倒入开水,搅拌使其充分溶解,加入明矾后,入锅的粉条才不至于沉入锅底,便于打捞。
把“糊子”从壶嘴成线状慢慢倒入容器内,同时伴以不停的搅动,使其均匀,也为了降温。
第三道工序是蹿面子,待上面的浆水温度降至不烫手时,大批量的粉子就可以倒入了。
这是很关键的一步,这时候需要五个男子汉同时挽起袖子,围着大盆用胳膊在里面不停地蠕动,以使粉子能充分的搅拌均匀。
开始粉子是黏黏的,黏在每个人的手臂上,他们用力地搅动,围着盆半弯腰反时针转动,边转边搅,也许这样的节奏更好用力吧。
直到粉子不再粘他们的胳膊和容器,呈很有筋骨的粘稠的糊状为止,这道工序才算完成!
粉团揉好了,漏丝前还得先试一下,看粉团是否合适。如漏下的粉丝不粗、不细、不断即为合适。
如下条太快,发生断条现象,表示粉浆太稀,应掺干淀粉再揉,使面韧适中。
如下条困难或速度太慢,粗细又不匀,表明粉浆太干,应再加些湿淀粉。
漏丝前调粉以一次调好为宜,这就看师傅的技术了,主要是掌握好温度和水分。
浆水的温度40~50c时,加入干淀粉,与粉芡混合,搅拌搓揉,粉团温度在30~42摄氏度为好。
这些标准可不是用温度计量出来的,智茹的姥爷都是靠手掌握温度,他把手伸入面盆里,指挥着人们兑水加面。揉好的粉团,基本上都是一次成功。
看似繁琐的程序,师傅们做起来也很快,一口锅一个小时一百斤的产量。
看着他们冻得通红的胳膊和手,还有脸上不断冒出的汗珠。悠悠头一次觉得后世上千元的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