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年,县城还没听说个人有冰柜的。就是公社的饭店里,也没配备冰柜。
经过这几次杀猪,韩屯村的男劳力基本上都学会了。就是从二十六开始,也没问题。不过石庙村就不行了,何况来的这两个生产队,加一块一百多户,喂了五百多头猪。
姥姥也是为了他们考虑,决定从腊月二十四就开始,到二十九结束。这样一天得杀九十头猪,够他们忙活的。
一切都商量好,他俩千恩万谢的走了。姥姥对舅姥爷说:“哥,咱还按原来的法,让爱国两口子负责送,回来时捎沙子水泥。”
学校里腊月二十二放假,今年过年蒸东西,就得靠悠悠妈自己了。大舅妈嘱咐智慧:“慧慧,你在家帮着你姑干活,咱们这一大家子,光靠你姑自己,可忙不过来。”
悠悠爸搭话了:“嫂子,您放心,今年俺在家里,忙不着。”
大舅妈这才反映过来:“俺咋把你给忘了,这下俺放心了,俺们就等着吃现成的了。”
爸爸做饭好吃是家里人公认的,特别是这两年,好东西多了,爸爸时不时的露两手,更是受到了大家的欢迎。每次爸爸做的菜,孩子们都抢着吃。
腊月二十三,姥姥和悠悠就去了平城。这次,娘俩轻松多了。炉子点上,炕烧上,房子里烧的暖烘烘的。除了洗澡,娘俩也不进空间了,吃住都在屋里。悠悠躺到热乎乎的炕上,就不想起来。
得空娘俩就逛门市,溜大街,看到合适的就买。到年关了,城里几乎天天是集,姥姥看了,大发感慨:“今年,比以前热闹多了,街上又乱市了。”
“姥姥,啥叫乱市啊?”悠悠不解,乱市是从哪说起的。
“你看到了吧,今天可不是集日,这大街上比集市还热闹。早先吧,每年过了腊月二十三,就天天成集,卖东西的也不按原来划分的市场摆摊了,那里方便摆那里,人们就说是乱市了。
这得有十年了吧,就没见过乱市。看起来现在是真没人管了,今年卖东西的可真多。”姥姥说着,停在了一个卖红枣的摊子前。
满满的一篮子干红枣,个大饱满,卖枣的老人看到姥姥停下来,就从篮子里抓了几个递给姥姥:“大妹子,你尝一下,看俺的枣甜不?干不?”
姥姥接过来吃了一个,问她:“老姐姐,您这枣确实好,咋卖啊?”
“俺这是在家挑好的,两毛五分钱一斤,你想要几斤?”
“您这篮子枣一共多少斤啊?”姥姥问着,用手从篮子的下方往外翻,看底下的枣咋样。
“俺在家称好的,一共20斤。”
姥姥看她的枣上下一样,就说:“俺都要完了,您给称一下吧。”老人用带来的称称好了,把枣倒进姥姥拿出的口袋里,再称空篮子,二十斤还多了四两。
姥姥给了她5.10元钱,她收了五块,把那一毛又递给了姥姥。“俺多带了半斤,就是给人尝的,您都要完了,也没给俺还价,咋能多要您的钱。”
悠悠觉得,这时候的人可真实在,并不像传说中的小商小贩斤斤计较。
街道的两边摆的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不过大部分都和过年有关。锅柸子、锅盖,就连刷锅的炊帚都有卖的,五分一个,还真有人买。
两个城里的中年妇女一人挑了四个:“花两毛钱买的够用一年的,原来没卖的,让老家的人给捎两个,还得管他们饭,可比这费多了。”
傍边的那个跟着点头:“每次来就给送两个,小气扒拉的,一来就是好几个人,看着就烦。这多好,不仅省钱还省心。”
老人的跟前放着一堆炊帚,姥姥也挑了十个。“今年上水了,没收高粱,家里还真没用的了。”
那个老人笑着说:“俺今年光卖炊帚,就赚了30多元,那个集上也能买一快多钱。这城里啊,买卖就是好做。”
五分钱一个,卖了三十多,这得扎多少炊帚啊。看着老人的笑脸,悠悠突然明白了,村里人说的会过日子是咋回事。
一个炊帚也就用十几个空高粱穗,平时大伙都是扎两个自己用,剩下的做柴禾还不仅烧。
老人费点功夫绑起来,拿到城里来卖,一个冬天挣了三十多元,够一大家子过个好年。
这份心机,当然还有辛苦,大冬天的在集市上,每次都得站半天,可没少挨冻受罪。
姥姥没少买鸡鸭鹅,每天都要几十只,娘俩推着自行车,后面绑着大筐,买了就扔筐里。
今年,集市上每天都有卖鲜鱼的,都是野生的大鱼,只要是活的,姥姥看见就卖。
悠悠的空间里,有宰杀的机器,在里面宰杀好,专门找了个仓库存起来。这可都是散养的,放着以后慢慢吃。
进了百货楼,悠悠看见合适的就想买。现在有钱了,姥姥也不拦了。其实,姥姥虽然上了年纪,不过还是挺喜欢购物的。
凡是悠悠心目中的好东西,她都买了存着。蚕丝被套要十个,纯毛的毛毯要十个,织锦缎也是成匹的要。再过两年,市场就放开了,织锦缎的花色虽然多了,不过质量可没现在的好。
手绣的丝绸被面剩下六床,被姥姥要完了。姥姥买完还说:“到了临水,咱再去挑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