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冰场里,人声鼎沸。
齐晔却好像听不到其他声音,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江茉用那种“你还是这么没出息”的眼神睨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勾了勾唇角,像是觉得他有趣,又更像是在嫌弃他,“齐晔,你笨不笨呐?我们是夫妻,你为什么不能亲我?”
齐晔喉咙发痒,他咽咽口水,挠了挠,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眼越发干涩得不像话。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望着江茉那漂亮无暇的脸,一时间竟手脚僵住,不知该如何更进一步。
江茉看他又在那儿顿住,无奈地勾勾他的腰带,“过来。”
齐晔紧张得连头发丝儿都崩起来,可江茉却道:“这儿人太多,知道你不敢,先欠着,待会儿还我。”
还她什么?
亲她吗?
待会儿是多久啊?
齐晔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了动,就已经被江茉拽动,在溜冰场上滑行起来。
原来,并不需要搂着她的腰,她只是拉着他的手臂,就有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齐晔望着江茉被风吹得微微有些泛红的白玉似的耳廓,眸中隐有失落,却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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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教齐晔溜了半小时冰,他就学会了。
江茉松开手,他也可以顺畅流利地滑遍整个溜冰场。
好像从小到大,齐晔都没体验过这种自由自在,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享受当下的快乐。
他玩得尽兴上头,黝黑的瞳眸透着亮意。
江茉弯唇,看着他这样高兴,也不由有些心酸。
他真的吃了很多苦,玩这么一小会,就开心成这样。
齐晔以前的人生字典里,根本没有“享受”这个字眼。
她应该好好教他。
一小时过后,就该离场,江茉没脱溜冰鞋,反而问齐晔,“要不要再来一小时?”
齐晔立刻摇摇头,“不玩了。”
他根本不会享受,刚刚玩那么久,虽然忘乎所以,可停下来后,他有点不习惯。
尤其脱了溜冰鞋,踩在地上,整个人还有些如在云端的轻飘飘的感觉,他更有些恍惚。
刚刚那满溜冰场乱跑的,真的是他吗?
江茉轻哼一声,抬抬眉梢,她也累了,娇声道:“那我也不玩了。”
齐晔马上回过神来,蹲下身给她脱溜冰鞋。
望着他低眉认真的神情,系个鞋带而已,虔诚得好像在干什么大事。
江茉有些好笑,伸出白净手腕揉了揉他硬茬茬的发丝,也不嫌扎手,轻声道:“欠我的,待会儿就补啊。”
齐晔被这话烫得耳根一下发热,手一抖差点把解开的绳结又给系成了死结。
没出息。
江茉轻啧一声,笑声消散在午后的清风拂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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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完冰,王春雨又请江茉和齐晔去吃了橘子汽水。
这个年代的汽水还没加后来现代那么多的香精和色素,味道很纯,玻璃瓶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就连比较挑剔的江茉,也喝了一瓶。
齐晔嘛,当然又是舍不得喝,拎着瓶子在旁边看着江茉喝,忠犬极了。
江茉不高兴地白他一眼,“春雨给你买的,你喝呀。”
“......我看你喜欢喝,想留给你喝。”齐晔老实巴交地答。
“我喜欢喝可以再去买呀,难道咱们还买不起一瓶汽水?你赚钱是为了什么呀?”江茉伸出细白的手指戳戳他脑袋。
为了让你过上最好的日子。
齐晔脑海里毫不犹豫冒出这句话,脱口而出。
但他拎着那瓶汽水,却觉得自己喝这个,是浪费了,他喝这个干嘛呀,浪费钱。
喝水也是一样的。
然而看到江茉瞪着自己,好像是生气了,齐晔捏着那瓶汽水的手心冒了汗,犹豫片刻,还是对着瓶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
汽水很好喝,甜甜爽爽的,涌过喉咙,留下一片清凉。
齐晔舔舔嘴巴,江茉捏捏他,软声而坚定地告诉他,“你赚钱,是为了让我们一起过上更好的日子,明白吗?”
笨死了,只会赚钱不会享受,就当一台无情的赚钱机器吗?
如果是以前,江茉懒得管他。
但现在,她发现她喜欢看齐晔开心的样子,明明高兴到飞起却还拼命抿着唇克制的模样。
他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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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齐晔和江茉的车来了。
这是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后来在21世纪就已经停产,扁扁长长的车身,窗户摇下来,后座上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年轻人坐在驾驶位上,低头爽朗地笑道:“你们好,你们就是齐晔和江茉吧?我姨父,也就是你舅舅,让我来接你们,你们叫我秦飞跃就行了。”
“您好。”齐晔擦擦手,有些紧张地坐进了这辆小轿车里。
江茉倒是不显得拘谨,坐上车,就听到秦飞跃介绍起了他们家。
原来,秦飞跃的母亲是候盼明妻子的亲姐姐,他母亲和候盼明的妻子现在都在报社工作,住的是报社的家属区,两家一直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