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空气里飘着的香味,听着江茉不耐烦的数钱声。
齐振华和王红芬简直受尽折磨!
他们恨得牙痒痒,开始找补,“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顶多赚了百八十块的!他们家还有那么多坛坛罐罐的辣椒没卖完呢!”
“就是!这就高兴成这样!他那辣椒卖这么贵,我看镇上有点闲钱的人家买完之后,他剩下的怎么办!”
“对!王家王春分今天去县城卖了,旁边的几个镇王有根和王春华也去了,齐晔今天在镇上卖了这一波,明天肯定没人买!”
“到时候他和江茉就哭着天天吃这些辣椒吧!吃一辈子都吃不完!吃死他们!”王红芬气呼呼地诅咒着。
既后悔今天不该来偷听,更眼红齐晔今天赚的钱!
不过一想想这么多辣椒,可不是镇上的人们能买光的,她心里又有了一点儿安慰。
凭什么齐晔分家后就变得越来越会挣钱了?
凭什么她们做叔婶的都不能跟着赚钱反倒王有根跟着赚得盆满钵满?
凭什么齐晔过上了好日子,他们反倒越来越糟?
这完全没有道理啊!所以,他们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齐晔好!
躲在篱笆后偷听也是心酸痛苦,两人小声骂骂咧咧,顶着渐渐毒辣起来的日头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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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红芬和齐振华有一点没猜错。
镇上的人们闲钱确实不多,县城和其他镇也是如此。
齐晔和王有根一家的这些辣椒衍生品加起来足足上吨,不是附近几个镇和县城的购买力可以直接消化掉的。
所以齐晔去镇上又卖了两天,几乎市场开始饱和,大伙儿路过时都知道,这是那个很好吃的辣椒酱,还有那些干辣椒卜辣椒放到菜里简直一绝!
但是,他们想买的能买得起的,都已经买过了。
那些买不起的,舍不得买的,就是再馋,也不愿意掏口袋里的钱,齐晔也不可能降价。
更何况,这儿人们的口味也并不以吃辣为主。
见自己的坛坛罐罐们在镇上也开始卖不动,齐晔又陷入了沉思。
他想,这么零零散散的卖,既麻烦,卖起来也慢得很。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些坛坛罐罐一次全都卖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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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晔冥思苦想寻找新市场的时候。
农机站里,正是胡友根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的那份研究材料,已经寄过去了,洋洋洒洒几千字,他自己非常满意。
完全是超水平发挥,而且有理有据,写得很像那么回事儿!
自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胡友根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省城农业研究所的大门!
正在他坐在办公桌上,哼着小调理着自个儿的衣领时,单位的接线员匆匆跑过来,“胡友根,有你的电话!”
“是省城农业研究所的吗?”
“对。”
胡友根听到立马喜不自胜,忙跟着接线员跑去电话室。
接起电话,胡友根怀着激动的心,声音微微颤抖,“同志您好!我是胡友根!”
“胡友根同志,你的研究材料我们已经看了,很不错。”那边传来一道浑厚沧桑的声音。
胡友根听到这话,又是一喜,脸上灿烂无比,“谢谢!谢谢您!那篇研究材料是我花了一年时间才整理出来的!花费了我很多的心血!”
“嗯。”那边道,“对你上面提到的辣椒产量翻番提升,我们确实很感兴趣啊。我们已经研究决定,派一支调查小组,去你们那儿研究勘察,将由我带队,过几天出发。胡友根同志,请你和我们保持联系。”
胡友根一下子听懵了。
要、要来这儿?!
那岂不是他在研究材料里撒的谎都会拆穿?!
那里面说这些让辣椒增产的肥料都是他发现、研究、调配出来的啊!
胡友根急得瞬间额头冒汗,拿着话筒的手也有点不稳,“领导,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那块辣椒田更是在山沟沟里,你们这些城里的大人物,就别去那种地方了吧?太脏太臭了!反正那些高级复合肥料的配比我也写在了研究材料里,咱们可以在研究所的实验田里种植辣椒,从辣椒种子开始观察啊!”
对方出于礼貌,耐着听完胡友根的话,而后声音里隐约透出不耐,“胡友根同志,你这种搞研究的思想是不对的。再远再难,为了求证,我们也得不辞辛劳。”
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嘟嘟声传来,胡友根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完了完了!
要是露了馅,他这辈子就毁了!
当时胡友根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不地道,剽窃他人成果,有多严重的后果他也知道!
不过当时觉得反正齐晔也就是一个庄稼人,穷小子,他的研究材料往省城研究所里一交,神不知鬼不觉,那是齐晔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高度!
到时候他胡友根凭着那研究材料进入省城农业研究所,就再也不用和这些农机站里这些身上总是又脏又臭黏着汗水的庄稼汉打交道了!
谁知道上头那些人居然还要来实地勘察?……还真不嫌远不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