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两成,不让对方吃亏。
“君高义!”老翁叹道。
交换过契券,赵嘉见老翁欲言又止,知对方所想,当下开口,田主之事天知地知,终于双方,不会有第三方知晓。
“多谢君!”
感念赵嘉大度,五百亩薄田之外,老翁又赠赵嘉两亩林地。林中木材均已长成,建屋造围栏均可用。
赵嘉要付钱,老者硬是不收。若是赵嘉强给,他扔掉木杖,作势就要弯腰。
没办法,赵嘉只得收下林地。随后就吩咐家僮,市一头牛,五扇羊,再加些布和粟,送到老翁家中。
钱布交割完毕,办下田契,立下田封,五百亩薄田和两亩林地尽归赵嘉所有。
因他常要留在军营,家仆尚未抵达,不想继续麻烦曹时,干脆从北市雇来佣耕。并额外付出一笔佣金,照顾谷子的同时,让他们在田头搭建木屋。
至虎伯一行抵达,木屋已搭建完成,清扫之后就能入住。
听过赵嘉介绍,虎伯将带来的健仆和仆妇分为两拨,一拨人数较多,负责往郊外建起围栏,照顾带来的牲畜;另一拨驱赶大车随赵嘉入城。
“郎君,车上有五箱金。”
继从茏城脱身,卫青蛾又去过一次草原,借熟悉的羌部遮掩身份,转道西行一段距离。
途中遇见极西来的商队,双方连说带比划,一顿讨价还价,卫青蛾携带的绢帛和饴糖全部售罄,更市出高价。买家背过身去,兴奋的神情同样掩饰不住。
达成这笔生意,双方都很满意。
卫青蛾带回黄金、宝石和两大块玉石,将一袋精盐和半车伊面留给羌部,还用一车布换取皮毛,将羌部上下打点得甚是妥当。
从首领到普通牧民,都对这支商队倍生好感,对他们的到来愈发欢迎。
祭师的目光本带着怀疑,在卫青蛾送出半盒凝固的高汤块,卫秋煮熟一锅伊面,诱人的香气充满帐篷后,部落中最后的“难关”被迅速攻克。
离开草原时,卫青蛾手中多出一枚代表拓跋羌部的鹰雕。只要手持这枚鹰雕,遇到任何拓跋羌部,都会被盛情款待。
“仆动身前,卫女郎特地送来一箱金,两箱药材。匈奴有意遣使的消息,亦是女郎从别部听闻,传回郡内。”
听完虎伯的讲述,想起今日的卫青蛾,对比昔日坐在地炉边,言要招赘的少女,赵嘉不禁心生感慨。
时间最能改变人。
当时的阿姊不会料到,能够走出今日之路。
自己也是一样。
原本立志发展畜牧业,做个农场主,是如何走到今天?
偶尔午夜梦回,他仍能看到匈奴围攻畜场,鹤老率乡人来援;半大的少年骑上战马,挥舞着兵器同敌人死战。
大火烧灼空气,浓烟滚滚,似张开的巨口,要吞噬一切。
年老的巫念诵更古老的祭词,众人立在火堆前,从黑夜守至天明,直至最后一缕青烟消散。
时代的残酷,催生强悍的民族。
凶狠贪婪的敌人盘踞在侧,汉家儿郎必须拿起武器,跨上战马,用生命捍卫国土,用敌人的血染红刀锋。
号角吹响,汉旗猎猎。
经历过战场上的血与火,哪怕身在长安,赵嘉仍时常记起边郡的号角。号角声中,是边军冲向敌人的怒吼。
汉宫宴上,耳边是靡靡雅乐,他所想的却是战马嘶鸣,刀剑交锋,一片用血染红的世界。
“郎君?”
虎伯的声音将赵嘉从沉思中惊醒。
转过头,看到老仆担忧的神情,赵嘉安慰地笑了笑。
“我无事。家中僮仆俱为平阳侯借出,让众人熟悉两日,也好让其归还。”
“诺!”
车队进到城南,停在赵嘉府前。
健仆和仆妇陆续跃下车栏,动作利落地解开绳子,将运来的箱笼搬入府内。
卫绢和一名妇人合力提起藤筐,回身时,见到耳尖微红的公孙敖,不由得展颜轻笑,皓齿明眸,娟好静秀。
少女的笑容映入眼底,公孙敖不只耳朵红,脸和脖子也红得彻底,引来赵破奴一阵大笑。
见到这一幕,赵嘉也不免失笑。
《礼记》有载,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子他老人家也说过,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公孙敖这样的表现,方为少年心性。
回想与他同岁时的自己,赵嘉莫名觉得有点亏。或许该去找魏三公子秉烛长谈,弥补一二?
虎伯一行安置妥当,见家中无需多少人手,留下十名健仆和仆妇,余者尽往城郊,抓紧时间起地基造排屋,畜栏禽舍更要先一步建好。
虎伯和长伯查看过所有田亩,请示赵嘉,清除百亩谷苗,抢种一批牧草。
“地力薄弱,亩产委实有限,且天有少雨之相,秋后恐收不到一石。不如改种牧草。”
赵嘉没有提出异议,长伯立刻带人动手。
之前雇的佣耕没有离开,跟着健仆一同劳作。尽管对铲除谷苗大感可惜,但主人家吩咐,自己拿工钱出力,何必多嘴惹人厌恶。
佣耕此时的疑惑,很快将变为感叹。
如长伯所料,从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