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 唉…… 十一公主哼了一声, 不想说话,心中极是郁闷。
六皇子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闭嘴一会儿又振奋起来, 叽叽喳喳的给十一公主说起,他怎么教训人帮她出气啦那人被他打得吐血了浑身如何凄惨啊。十一公主听得倒是开怀了些, 总算给他一个好脸。九公主低头听着,唇角也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似在幸灾乐祸, 又间或轻轻蹙眉, 似是嫌弃六皇子行径太过暴虐。
六皇子添油加醋讲了一堆,喝口茶润润唇,末了又道, “他身边不是多了一个小奴才嘛,我本想将他们两个一起打。可那天我过去的时候, 那个小奴才鬼影都没见着,看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 看见我们过去就先溜了!”
十一公主听到这里就冷笑了一声,道:“那不正好?贱种就该没人疼没人爱的,还要什么人去伺候他!”
九公主却轻轻皱着眉, 慢悠悠道:“那奴才怎么说也是父皇吩咐人派过去的, 这样贪生怕死、擅离职守, 着实不堪。”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又点燃了十一公主的心头火。
原因无他, 十一公主因着她母妃早亡和嫡姐和亲的缘故, 对西宫那人最是痛恨,认为他就该跟野草一样任人践踏欺辱。可是最疼她的父皇却无端端派什么人去照顾他,这不是给她找不痛快嘛!偏这话也不能对皇上说,十一公主当时听到消息就大发脾气一场,砸了多少瓷器珍宝,如今一听,如何不气!
九公主见她抬手将一旁装着新鲜甜瓜的圆盘扫落在地,啪地碎成几片,心里快意地笑了笑。
那盘子乃是整块玉石所制,水色极好,质地通透,柔和的白中天然飘出一抹绿,被做成了白玉跃清荷图样,十分珍贵,是父皇亲赏的,足有杯、勺、碗、碟四件。她早已眼红许久了,可惜这样的好东西是她没有的。这样碎了多好,她没有,凭什么承曦可以有?
晋鸿虽也觉得可惜,不过没太在意,撇撇嘴安慰十一公主:“承曦你别气,下次我多带几个人将那荒园子翻个遍,定把那个奴才也揪出来打一顿!”
“行了你别吵吵了,头晕死了!你们不要在这里碍眼了,我要歇了!”
十一公主头上的伤还没好,这样火气上头,真觉得头上一阵眩晕了,索性下了逐客令,转而唤一旁的小宫女:“死云岚,还不快来扶我躺下!”
两人才发现原来旁边正站着一个小宫女呢,比他们大不了两三岁,穿着青色小袄,很面生,看起来倒是机灵得很。他们都奇怪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是见十一公主已经恹恹地躺下了,只好闭了嘴,转身离开了。
却说云岚轻手轻脚伺候十一公主睡下,在旁等了半晌,等得里边呼吸绵长,已然深睡,便出了去,悄无声息往淑妃寝殿而去。到了殿外,自有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红丹引她进去。
云岚低眉顺眼地跟进去,见了坐在檀香贵妃椅上喝茶的淑妃,就规矩地跪下。
“奴婢拜见淑妃娘娘。”
“嗯,你来了。”淑妃撩起眼皮,淡淡地说了一句。完了也不叫她起来,又慢慢地回了一口香茗,才道:“说说吧,那位这几日又在闹些什么?”
今年年初新进了一批宫女太监,都是年纪轻轻、手脚伶俐的,在管教嬷嬷、管教公公那里学了半年规矩,有些样子后,哪里人手短了,便分到哪里伺候去。
棠香宫这里养着三个孩子,偏这段时间十一公主多病多灾的,十分折腾,淑妃作为她的养母,自要尽些责任的,只她又实在不喜十一公主,便再要了两个人给她使唤,权当关怀了。不过,淑妃当中自也有些小心思。
这小宫女云岚便是新来的其中一个,长得眉清目秀,规矩也好,淑妃便留作暗中使唤。
云岚于是就在惯常伺候之后,趁着无人关注她,便偷偷道淑妃那里汇报一些十一公主的事情。然而十一公主伤病在床出不去,有什么好说的?小宫女不过把什么人过来了、说了些什么话、十一公主发火砸了些什么物件等等这些鸡毛小事说了一说。
“哼,果真是个没教养的丫头,就知道祸害东西!”
淑妃听完,把茶杯搁在一旁,心里便有些不悦。
要知道像白玉跃清荷这样的好东西,就是她的承宁、晋康都是没有的,他们明明比那个跋扈丫头好了不知多少倍,也不见得皇上另眼相看,偏那样的好东西都被她随手杂碎。人最怕比较了,每每想到此,这叫淑妃心里如何能平衡。
又想到十一公主见天儿地把棠香宫闹得鸡飞狗跳,动静每每都能吵到别的殿,更是郁结。
徐淑妃心里有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拘了一双儿女在自己的院子,对那边只例行派人问候,实在是没法更进一步了。心里只盼着十一公主快快满了十岁,好搬离她的棠香宫,眼不见心不烦。但转而又想到,十公主承宁可比十一公主承曦大了两月,承曦要搬出去,岂不是承宁要先搬?淑妃顿时也不知该盼着时间快些,还是盼着它慢些了。心头更是思绪重重,万般烦恼。
正烦着,却听那小宫女云岚又脆生生道:“娘娘,方才六皇子还说,为了给十一公主出气,要再去西宫闹一顿呢。”
淑妃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