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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缓慢地敲了敲面具下方,眉心的银色印记时隐时亮,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跟着痒,脑海中已经把这个秦师兄咬死好几次了。
天犼的习性非常特殊,他除了龙脑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与秦钧那只食人神魂的恶灵完全不一样。
长夜已经脑补到秦钧是怎么诱哄江应鹤的了,随后看到一直凝滞不动的李还寒锵然拔剑,身上内敛已久的杀机几乎满溢了出来。
他赶紧挡住这只天魔:“师兄!”
这声“师兄”,还真难得的情真意切啊。
李还寒冰冷地盯了他一眼,语气森寒:“让开,我要宰了那个狗东西。”
这句话话音刚落,那边的雷云骤止,盘旋的鬼气仿佛终于被驱散了,慢慢地四散开来。
长夜哪还有拦他的心思,转过头刚想看看能不能扑一下师尊,就看到秦钧的手恋恋不舍地从江应鹤的腰侧移开。
长夜:“……走,我帮你。”
但这话并不能成真,再杀气腾腾的心绪,在掉马的危险面前都得死死忍住。
此时秦钧身上的衣衫已经染血了大半,是雷劫加身劈出来的伤口,但他恍若未觉一般,一直盯着江应鹤的侧颊。
许是这视线太灼热了,仍在助他稳定境界的师尊抬起双眸,轻轻地扫过来一眼,秦钧立刻收敛神情,望向了一旁的两人。
李还寒慢慢地将血剑按进鞘中,面无表情地道:“恭喜师弟。”
一旁的长夜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似乎也在压着体内躁动的原型,微笑道:“没想到秦师兄能在云州鬼城渡劫,这个地方百鬼夜行,可是非常恐怖的……哦对了,师尊还不知道吧,方才慧静禅师与诸位前辈勘查了一番,说此地鬼气冲霄,很有可能是历史遗留问题。”
江应鹤分出神来听了下去,问道:“什么问题?”
“据说是一位鬼修大能在此地陨落的吧,很有可能是三千年前的天下鬼宗之主,那个人叫什么来着……”长夜状似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仿佛有记载说,那位鬼宗宗主叫秉之。”
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诶?秦师兄是不是也字秉之来着?”
这个“善良乖巧”小师弟说话实在太快了,秦钧根本没有阻拦的时间,就听到这小嘴叭叭地把他底裤都要抖搂出来了。
秦钧截断话语:“我跟鬼修怎么能相同。”
长夜轻哼了一声:“你跟鬼修,的确是大、不、相、同啊!”
两人只是顾忌着江应鹤在旁边,才没有明面上吵起来。等到江应鹤收回手,确定秦钧此次渡劫无碍之后,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圈正道道友。
同门的颜师姐看着天雷就奔过来了,现在才见到江应鹤的影子,看到人没事儿才松了口气,但还是过去问了几句:“到底怎么回事?我看是元神期的雷劫,我并不能靠近,有没有伤了师弟?”
江应鹤微微摇头,只是垂手挽起秦钧的手,霜白修长的手指握紧一片冰冷骨骼,低声道:“只是钧儿有些问题。”
颜采薇点头道:“这倒是没什么,人保住就行,手可以慢慢治。”
一旁的慧静禅师也靠近了几步,道:“江仙君,如若不弃,可随贫僧去兰若寺暂居一阵,或许有法可医。”
江应鹤刚想说要平定此地后,才行决断,便看到随着雷云散去,整个云州城的鬼修都像是火烧了屁股似的分分钟蹿了回去,眨眼间离开了生人的地界,只有几只没跟上掉了队的小猫两三只,在年轻一辈弟子们的恐吓下瑟瑟发抖。
这是发生什么了,他们老大媳妇儿生孩子了?
江应鹤一句拒绝卡在喉咙间,缓了口气道:“……恭敬不如从命。”
房门响动了一声。
江应鹤头也不抬,翻了一页过去,道:“还寒?”
对面是一声沉沉的应答,他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挑明了灯火,随后关了一半的窗。
夜风微冷,但对于修士来说显然无碍,江应鹤恋恋不舍地从故事中抬头,见到李还寒在对面倒了一杯茶水。
水声淅沥,进入杯壁时荡起浮沫。李还寒眉峰一锁,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道:“凡水用来冲泡恩施玉露,糟蹋茶叶。”
江应鹤并不太在意,习惯性地从他手里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道:“不缺茶叶,哪有那么金贵。”
李还寒只是静默地看着他,并不反驳这句话,他犹豫了片刻,问道:“师尊跟秦师弟,在路上说了什么?”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起来,江应鹤就想起他那什么“求而不得”的批语。在江应鹤眼里,大徒弟这么温柔体贴,配哪家的姑娘都配得上,怎么可能求而不得,如果有什么“求而不得”的话,那一定是对方的问题。
茶盏放到桌面上,发出叮地一声轻响。江应鹤注视着他,回答道:“我问他,是否有倾慕的女子。”
李还寒怔了一下,听到江应鹤继续问道。
“你师弟怎么样,我不便告诉你。那你呢?”江应鹤叹了口气,“前几日在兰若寺时,禅清住持为你们测算因果命轨,就说过此事。恐怕你们几人都会误在相同的动情之事上。”
他说了这么长一句,然后板起脸问:“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