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父女之前吵得特别尽兴, 全程破口大骂, 肺活量惊人,将多年来的不满委屈还有愤恨全都一口气宣泄出来,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只顾自己说得畅快舒心。
骂完之后感觉就, 很爽。
而现在, 谭建远被女儿突如其来的问题给直接问卡壳了,好半天给不出个合理理由,只能像全世界所有父母那样, 恼羞成怒大声吼她:“你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问题做什么, 是你该知道的吗?一天天的不学好!”
要不是藏妈妈已经毕业二十几年,他那一句“你作业做完了吗”早已问出口。
藏宝见两人气氛稍有缓和, 好似中场休息,说不定歇完随时可能开始下半场吵架, 虽然大家吃瓜吃得兴致勃勃, 但他俩只顾着自己说得爽快, 完全不怎么听对方说话,好像不是很有利于沟通团结。
“那个……”她举起手,弱弱建议道:“我有一个提议……”
藏宝不得不站出来主持这场吵架,没办法, 谁让她妈和她外公实在是太有默契。
好在两人都很听藏宝的,她说怎么做,他们都没有异议表示可以接受。
“那好, ”藏宝拿起沙发上的按摩小木锤,轻轻在茶几上敲了敲,主持道:“现在有请谭女士提问。”
藏妈妈:“…………………………”
“哎呀呀,这个好玩,”小肥啾飞到茶几上蹲在小木锤旁边,伸出小jio抓了抓,开心道:“宝妹你来发号施令,Money来帮你敲锤子好不好?”
“行。”藏宝向来跟小肥啾心意相通,两只小可爱默契十足,“本法官特此授权给你,他们听见木锤声就必须停止发言,旺财你身上责任巨大啊……”
“Money知道!”小肥啾认真点头,特别严肃地保证:“绝不辜负组织期待,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明明是一场特别认真的吵架,是否能解开尘封二十几年的误会全靠今晚,愣是被藏宝和小肥啾破坏了好不容易才营造起来的激烈气氛。
而章仁家这个罪魁祸首,好像已经完全被众人遗忘,大家甚至都没分出一丝注意力在他身上,有价值的人才值得被关注,他已经被众人社会性抹-杀。
小肥啾抓起小木锤敲了敲,法官宝重复宣布:“现在有请谭女士发言。”
“……”藏妈妈直接问老父亲:“原本我以为你说断绝父女关系的话是气话,是想逼我回家,你其实不是那么狠心的人,结果,结果为什么你要真的登报宣布与我断绝关系!?”
藏宝果然和小肥啾配合地□□无缝,旺财锤了锤茶几桌面,法官宝开口:“这个问题有请谭先生认真回答,回答途中,谭女士请闭麦不要插嘴。”
众人:“……………………”
现场气氛一度变得轻松起来,明明话题沉重又严肃,但是莫名就是很搞笑,每个人眼中都带着隐隐的笑意,好些还悄悄抿嘴偷笑。
谭建远叹口气回答:“我没有登报,明明是你登报单方面宣布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
小肥啾又敲了敲小木锤,法官宝宣布:“这个议题就此结束,本法官破案,登报这事儿是第三者章仁家干的!好,下一个议题,有请谭女士发言。”
藏妈妈已经适应闺女这四不像的奇葩小法庭,言简意赅地直接问出多年以来一直令她如鲠在喉的问题。
“我结婚,给你寄了请帖,为何你没来?别说送什么结婚礼物,就是连句祝福的话都没有!”
小肥啾敲敲小木锤,法官宝cue流程,“请谭先生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谭建远:“我没有收到请帖,还想着你结婚居然不让我送你走红毯,再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做父亲一辈子最最最重要的时刻,挽着女儿的手,将她送给一头猪!调查到你要结婚,我等啊等,等啊等,我给头发焗了油,专门定做了礼服,还特意跑去将胡子染黑,就想那一天看起来更加精神些,结果临到最后一天,你也没有邀请我参加!”
他猛回头,盯着那头拐走自家小白菜的可恶猪,厉声质问道:“你也有女儿,要是小宝结婚坚决不让你参加,你是什么心情!”
藏爸爸心中一凉,浑身一抖,立刻恶狠狠看向莫辰奕,仿佛随时能扑上去掐死他才痛快。
突然锅从天降,砸得莫辰奕有些晕,但不知为何,心里反倒有些喜滋滋。
法官宝立刻发出警告:“不要说与议题无关的话,谭先生请继续发言。”
谭建远继续对闺女说:“我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几次,你都不接,后来好不容易终于打通,你同意和我视频,然后义正言辞警告我不许去参加你的婚礼,语气那样冷漠,对我恨之入骨,这些你都忘了吗?”
小肥啾吃瓜吃到这里,疯狂敲小木锤,法官宝立刻道:“请谭女士认真解释这个问题。”
藏妈妈:“你给我打过电话,我们还视频过?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扭头看向藏爸爸,“你还记得吗?”
藏爸爸摇头,举起三根手指对老岳父发誓,“真没有,我可以作证,我们是很诚心想邀请您参加婚礼,您最后没有来,她新婚当夜一直哭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