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幸对她很满意,嘴严,也听话,不该问的不问,交代了她一些就让她先试用一段时间,后来她发现陆羡青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高岭之花,其实是个最烂不过的性子,也不能那么说。
安宁想了想,陆羡青就像是一个小孩,随时会发生各种突发问题,他刚拍完戏那段时间是最累的,走不出戏会经常干出一些危险的事,甚至自杀。
他有严重的精神衰弱,睡眠质量也非常差,他不吃安眠药但嗜酒,勉强算是能睡着,但不多久就会醒。
安宁那时候刚给他当助理,怕厌厌吵他就给偷偷抱走,结果他半夜赤着脚出来找,撞倒了一屋子的桌椅板凳,安宁吓得跑过来打开灯,发现他眼睛都红了,像是个疯子一样一把掐住她脖子:“厌厌呢!”
安宁被他吓呆了,感觉那双眸子中毫无神采,冷得像是冰块还不聚焦,这时才记起来他有夜盲症,艰难伸手扒他的手指让自己呼吸:“四哥……”
“喵呜。”厌厌跳上他的手臂,陆羡青像是一下子回了魂,松开手,抱着厌厌转身上了楼,如同一个行尸走肉。
安宁跌在地上喘气,他明明那么讨厌厌厌,怎么又那么找?不见了这只小丑猫就跟丢了命一样?她给何幸打电话,何幸说:“别怕,他不会真伤你,他虽然整天想死但不会去杀人,他怕这个。”
怕?
安宁到现在都不明白何幸说的陆羡青怕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从那以后陆羡青倒是真的没有伤害过他,第二天还给她倒了杯牛奶:“昨晚掐你了,道个歉。”
安宁哪敢,忙说:“没事没事,是我怕厌厌吵你就抱走了,下次不抱了。”
陆羡青收回手,“嗯”了声说:“你要是不想在这儿了可以跟何幸说,让她补你三年的工资。”
三年?安宁下意识在心里算,这得是多少钱了,思来想去半天她小声问:“四哥,如果不走的话,能不能补三年啊?”
陆羡青扫她一眼,安宁立刻说:“就这么点小问题就辞职?我是那种人吗?……真的不能补吗?三年有……六十万呢。”
陆羡青说:“家里声控灯坏了,找人来修。”
安宁觉得好笑,他这个夜盲症跟个小孩儿一样,要担心伤、要担心丢,但偏偏又强大可靠。
那年她家里出了事,哥哥惯赌把家里输的一干净,父母为了对方那五十万彩礼就要把她嫁出去帮哥哥填空子,还找了几个亲戚把她绑回去。
陆羡青在沈青那儿做心理疏导,出来的时候没找到安宁,让何幸去找人才知道她被带回去了,最后安宁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让父母放人,从那以后甚至都没人敢来骚扰过她。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决定了怎么都不会走,因为如果她走了之后再找一个接替她的不会照顾人怎么办?把他的秘密外泄怎么办?
陆羡青就像是一个珍贵的琉璃,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里头全是淤泥,一旦遭受伤害就万劫不复了。
他没有伤害过别人,对自己也很好,所以她不走,只要陆羡青和何幸不赶她走他就一直照顾着,直到他们不需要自己!
“想什么呢?”陆羡青开口,拉回了安宁的思绪,低头看她:“要哭了?何幸骂你我担着,你让她来骂我。”
安宁忍不住翻白眼,这人白天晚上就跟两个人似的,一个会说话一个白长一张嘴。
“不行!要是把你丢了何幸姐能杀了我,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不管。”安宁叉着腰誓不让路,打定主意说:“你要是不让我跟着,那你从我尸体上踩过去!”说完一闭眼。
“……”陆羡青无语:“去机场等我,机场见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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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筝这边,他干活利落,蒋臻也渐入佳境,两个人配合居然很快就摘完了。
“四哥那边有点事已经强行结束了,是没办法,他这边也结束时长就不够了。”导演看着时间有点犯愁,想了会说:“这样吧,给他加点难度,让村长过去跟他说这个不合格,需要重新采摘。”
村长过去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下筐里的洋菇凉,咳了声说:“小秦,你们摘的这些不合格呀。你看这个太老了,这个么又太嫩了,不行啊,要重新摘。”
秦思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筐里大小所差不多的洋菇凉,奇怪道:“不是说外层的纸质果萼略干就可以了么?”
村长有点心虚,但节目组那么说他就得那么做,“还是有细微区别的,我先帮你把这些拿去称重,你继续再摘一点,再摘个五斤吧。”
小番茄脸都有点红了,坐在一边喘气像个虚弱的小狗,再呆一会怕是要中暑,秦思筝一把抓住筐,“说清楚!”
村长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秦思筝声音强硬,抓住筐的边缘寸步不让:“刚才教的时候你明确说过,外层变成纸质就可以采摘了,现在为什么突然改掉?必须说清楚!”
他不懂什么娱乐圈规则,也不打算去讨好谁,他要公平!
蒋臻一把拽住秦思筝的手腕,低声提点他:“别冲动,节目效果是这样的,我们重新摘就是了,别生气,很快就摘完了。”
秦思筝不在乎是否重新摘,但小番茄身体不好,再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