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翠摇了摇头,她只是从西厂的几个班子口中听到了一些风声。但却不知是何事。
辛翠开口说道:“娘娘且放宽心。督公大人他大权在握,单纯论武力也鲜有匹敌者。自然不会出事的。
奴婢这就给娘娘备水沐浴,娘娘今日也早些休息。说不定这一日过后,便天晴气朗了。”
妺妩低低地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
黄昏之时,早早沐浴梳整完毕的妺妩在屋中坐着。她一言不发,只是跪坐在靠着窗的位置,定定地盯着半拉开的窗外那一方阴沉天色瞧着。
忽而一阵狂风猛起,草木哗哗作响,漫天昏黄之色。就连树叶都被吹得四散而飞,窗户也被吹的摇摇欲坠。
在一旁侍奉的辛翠赶忙上前,将窗户一扇扇合起。然后才转身同妺妩说道:
“娘娘,大雨恐将至。娘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口忽然传来了内侍官响亮的嗓音:“婉才人接旨。”
屋内的二人俱是一震,两人面面相觑,赶忙起身出门。
屋外狂风大作,就连地上的沙石都被吹起。可是那内侍官的声音却依然稳稳当当的传入了二人的耳中:
“余氏婉娘,月容花貌,品贤德淑,温良敦厚,朕甚悦之。故今择吉日纳新妃,同结百年之好。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顺公公念完了圣旨,却发现那位已成贵妃的娘娘在下方怔怔然回不过神,面上没有丝毫喜色。
于是他又催促了一遍:“娘娘怎么还不接旨?陛下还在宫中等着您侍奉呢。”
辛翠在一旁赶忙替妺妩接下圣旨,并送上一袋碎银子:“我家娘娘她定是喜悦的慌了神,公公千万莫怪。”
顺公公连忙推拒:“不敢不敢,杂家日后还得仰仗娘娘呢。那杂家便在外候着,等娘娘梳妆。”
妺妩被辛翠扶回屋内,听闻如此喜讯,可她却蹙着眉,仿佛是五味杂陈,却唯独没有欣喜之意。
辛翠观她的面色,心中嘀咕。对于后宫妃子来说,一朝封妃全家得道,是不得了的大喜事。
娘娘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她这副模样,只有心里有了旁人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辛翠就越发的心疼娘娘了,她思忖后才说:“娘娘若是不喜,奴婢便说是娘娘小日子来了,大可先混过这几日。”
妺妩点了点头,正欲应下。却突然被一闪而过,突然出现在屋中的黑影吓了一跳。
两人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袭黑衣的高舒翻窗进入屋内。
“高舒,你怎么来了?”辛翠惊诧万分。
高舒一边喘着气,一边对妺妩行了一礼:“娘娘,如今西厂情势危急,督公大人受了伤。大人提前吩咐了小的,送娘娘出宫暂避风险。”
妺妩旁的似乎都没有听到,出言问询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抖:“督公大人怎么了?”
“大人他运功时吐了血。之后大人便吩咐小的前来护送娘娘离开,而我离开西厂之后,就看到陛下派人层层围住了西厂。由此推测,必是陛下在药中下了毒。之后的事,小的就不知了。”
高舒看着妺妩仍在犹豫,忙说:“娘娘,时间紧迫。您还是快些随我出宫的好。不然待会儿可能就出不去了。”
妺妩此刻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去同陛下要解药!”
“娘娘不可!”辛翠惊地大声劝阻,而后才软了声音说道:
“娘娘,您还是快些出宫吧,陛下恐怕已经谋划多时,您此时去要解药,岂不是不要命了?”
听着别人阻止,妺妩握紧了手中的簪子,一脸坚决地说:“大人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危在旦夕我又岂能不救?或许我讨好了陛下,能寻到解药也说不定。
辛翠!你替我收整好,我待会便随着顺公公去紫云殿。”
666心中奇怪,宿主今日和她平常那副惫懒的模样格外不同,难道她是今天戏精附体了?
而且,这个宿主一向没良心的很,什么时候居然这般上心了。难不成,是真的陷进去了?
想到这里,它不禁有些担心。毕竟这样的事情它也听说过。有些宿主最后宁愿停留在一个世界再也不回去,搞的管理员十分头疼。
为防万一,它还是赶紧上报管理员,以免出了大事吧。
高舒也想要阻止,可是最终却又没有说出任何话。如今的他孤身一人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让余娘娘去搏一搏,说不定便能挽救大人性命。
最后,他只是沉重而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趁着黄昏之色飞速离去了。
上好妆后,妺妩睁开眼,看着西洋镜中的美人。
美人如画卷一般隽永。淡淡的黛眉描的青青郁郁,两叶弯眉下的一双眼眸含柔带水带,仿佛是那远山绕着近水一般。
那淡粉色的唇染上了鲜艳欲滴的红,披上的红色薄纱迎风摇摆,又如一团火一般艳艳夺目。
远山近水之中,细看才能发现其间那丛火焰烈烈,带着艳丽带着清媚,矛盾而又惹人注目。
妺妩手里执着一盏宫灯,上了顺公公在一旁备好的小轿,随着那些内侍官一同离去了。
而辛翠看着人走远后,便心急地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