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 也就只有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方婶关心过他。
他的亲孙子难得关心他了,虽然是让他戒酒,但他也戒得开心。
嘴上说着不乐意, 秦钟元心里却在为有人关心自己的身体而暖洋洋的。
吃着喝着, 爷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半杯酒喝下去,秦钟元基本没有醉酒的感觉, 他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这次回来真不走了?”
“不走了, ”
秦钟元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他反射性地想要喝口酒表示心情的愉悦, 酒杯到了嘴边, 发现早就空了。
秦钟元眼馋地望了眼孙子的酒杯, 陆卫国头也不抬,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吃饭。
秦钟元这顿饭是几个月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他胃口大开, 一连吃了两碗半。
吃饱喝足了,秦钟元站起身来说, “走, 陪我出去消消食去。”
晚上八点半, 月明星稀, 弯弯的月亮悬挂在空中,草丛里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在欢快鸣叫。
夜晚的露水打下来,白天积下来的热气基本也散开了,夜里的空气很清新凉爽。
这个点出来散步的人有不少, 树底下还有在唠嗑的。
走着走着,秦钟元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这次回来准备干什么?”
陆卫国停下了脚步,
耳边是嬉笑打闹的小孩声音,夹杂着虫鸣声,宁静平和。
秦钟元静心静气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说,“我准备研究汽车方面的技术,我想在日后建一座汽车厂。”
他在安平县的那些履历,足够成为支撑他往这方面发展的理由。
汽车这玩意的创造,它的意义并不在于对交通发展的进步所产生的贡献。
而是汽车它本身就是一大产业。是工业化的标志。
一个国家经济的进步,往往是以产业所占的比例来体现的。
如今,正是工业化发展的大时代,机遇难得。
生产的链条是连续的,动一发而牵全身。
陆卫国有这个志向,就想把这方面带动起来。
秦钟元沉默了许久,他没想到陆卫国的人生计划会是这样的。
他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想过,该把他交给哪个部下训练,有他护着的时候,先把官升上去,为国家奉献几年,等他老了的时候,再压着陆卫国转个安全的文职啥的。
秦钟元把一切后路都想好了,唯独没想到陆卫国当下的选择。
秦钟元记得,还是三月份的时候,陆卫国并没有拒绝进军队不是吗?
如果建修车厂,意味着他以后就做一个商人了,往企业方向发展。
但没想到,陆卫国又说,“我想建一个有公家标志的修车厂。”
这就意味着,以国家的名号开发出一辆车型,建设国有品牌。
秦钟元这时候还不知道私营在日后会变成合理化。
听见他孙子说公家经营,他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许。
“你有把握吧?”
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梦想,秦钟元不会去干涉,只能在他走弯路的时候进行合理的引导。
“嗯,”
空气中一声轻叹,秦钟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遇到熟悉的人,秦钟元又恢复了在人前冷漠的样子,只有在提到他身边的陆卫国时,他难得笑呵呵说了几句话。
随便逛了一圈,回去已经将近九点了。
陆卫国爱干净,拿了套衣服重新洗了澡才回房间。
李静这个点被热醒了,她诧异地迷糊着眼睛,问,“你出去了?”
“嗯 ,陪爷爷出去散了会步。”
陆卫国走到窗边开了窗户,陆家的窗户特意装了一层窗纱,夏日里用它来阻隔外头的蚊虫刚刚好。
窗户一打开,夜风缓缓吹进来,李静觉得呼吸都轻快了不少。
她躺着的地方已经是热乎乎的了,她只能换了个往里侧躺去,事实证明,怀了孩子,她比以前更怕热了。
桌上有把扇子,陆卫国顺手捡起来上了床。
躺好了姿势,陆卫国这才抬起手轻轻扇起风来。
李静舒服地半眯着眼睛,两口子快半年了才见着面,说了好一会的私房话。
等凉快了,陆卫国在李静鼓励的眼神下,伸手触碰了下她的腹部。
肚子里的孩子今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李静自个都诧异了,以往这个时候,孩子早就闹腾起来了。
半晌后,依然没有动静,陆卫国抿着唇收回了手。
李静噗嗤一声笑着说孩子可能睡了。
陆卫国沉默了,他拿起扇子继续扇着凉。
孩子不闹腾的好处也有,比如李静能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实属难得了。
当初李静搬下一楼来住的时候,这床就做成了两人躺都足足有余的宽度。
两人躺在上面还算是宽敞的。这个晚上两口子都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醒过来,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个饭,方大嫂发现他们个个精神都比以前好多了。
秦钟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