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只有萧寒平和霍深坐在一起。
巩涛突如其来的这句话, 谁都听得出是在针对谁。
见霍深看过来, 巩涛压着怒气:“我就知道,你那天假惺惺闯进联盟, 又是在装模作样!这个小白脸, 别人看不出来,你以为我会猜不到吗, 你这么做,是想恶心谁!”
闻言,萧寒平眉头微动:“猜到什么?”
巩涛不肯看他,仿佛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侮辱, 只冷哼道:“这就要问你的霍大团长了,他把你当——”
“够了。”
霍深倏而出声,打断了巩涛的话。
车厢内, 极寒气息转瞬即逝。
只有合金表面细细开裂的雾蓝薄冰留在原地, 没有立刻消失。
坐在角落里的破晓成员战战兢兢,唯恐受到波及,又冷又怕, 几乎要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慰藉。
巩涛虽然不像他们这样畏惧霍深, 却对季明锋本人十分不喜,也不坚持为他解惑, 只对霍深说:“霍团长,你既然在团长生前就已经和他分道扬镳, 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惺惺作态, 借团长去经营你自己的名声!”
萧寒平以外的人的误解, 霍深从不在意,也不打算费心解释:“我的事,巩队长恐怕还没有资格过问。”
和上次的沉默不同。
有萧寒平在身旁,霍深连嘴上的便宜都不打算让出一星半点。
“你——!”
巩涛被霍深气得咬牙,“假仁假义,你简直臭不要脸!”
霍深语气不变:“即便我只是假仁假义,你又能如何。”
巩涛握起的双拳被他气得发颤:“你、你!”
萧寒平坐在一旁,清楚看着巩涛的脸在迅速涨红。
他深知,即便巩涛再多长两张嘴,也绝说不过霍深。
避免两个人在车厢里就忍不住动手,他转移话题道:“之前在联盟见到巩队长和薛博士在一起,两位是一起从南方回来的吗?”
巩涛正在气头上,听到萧寒平的声音,更是火不大一处来:“谁要跟你说话!”
话落,他转脸对萧寒平怒目而视,本意是想把这个小白脸吓退,可在望进对方双眸的下一刻,他忽然一怔。
萧寒平没想到他的反应这样大:“既然巩队长不想谈——”
“我是在薛熠之后到的。”
巩涛别开视线,闷声说,“我之前一直在东方活动,自从曙光沦陷,就和他没见过面。”
他的态度忽然转变,让人意外。
不过气氛也渐渐和缓。
坐在角落的破晓成员互相看了看,终于慢慢坐正起来。
其中一人还壮着胆子插话:“队长,我们之前也去了东方的圣光城,你怎么不和我们联络?”
巩涛瞪他一眼:“谁要跟你联络!”
后者缩了缩脑袋,没敢再吭声。
巩涛瞟向霍深,提醒谁似的:“破晓永远是曙光的守护猎团,永远在东方防线屹立不倒,就算团长不在,就算曙光城破,也要继承团长守护东方的遗志。如果不是这次南方暴动,联盟发了召集令,我也不会回来。我可不像某些人,为了一己私利,每天带着兄弟东奔西跑。”
霍深权当没听见。
他问萧寒平:“你渴吗?车上有水。”
巩涛:“……”
他狠狠捏着拳头,额头青筋直冒。
“不渴。”
萧寒平看向巩涛,“这么说来,你和薛博士,这三年也没有联系?”
“我现在不想说话!”
角落里的四人被反复无常的巩大队长吓得不轻,赶紧又往回一缩再缩。
巩涛此刻的确心情很差,语气很冲。
说完一句话,他不耐烦地转向萧寒平。
然而对视的瞬间,他脸上的怒火又有片刻的僵停。
“你……”
因为霍深的原因,分明他对这个季明锋打从心底里厌恶,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给他带来一股难以忽视的熟悉感觉。
这强烈的感觉,又轻易吹散了他心中的偏见。
在不自觉间,巩涛吐了一口浊气,再次闷声说:“自从曙光沦陷,回到中央之后,是我第一次听到薛熠的消息。”
闻言,萧寒平和霍深对视一眼。
如果当年薛熠不是由巩涛帮忙从曙光撤离,那么从巩涛的嘴里,应该也问不出什么线索。
这时巩涛反问一句:“你问这些干什么?”
萧寒平转眼看他:“我以为你会知道,当年薛博士是用什么方法从曙光救出了萧寒平。”
提起萧寒平的名字,巩涛眼神微凛。
他看着萧寒平,语气里添了三分警惕:“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寒平淡声道:“说起来有些惭愧,我其实仰慕萧城主很久了。”
巩涛一愣。
他的戒心在听到这句话后烟消云散:“你仰慕的是萧寒平?”
萧寒平颔首:“对。”
在霍深上车之后,巩涛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模样,他又瞥了霍深一眼,意有所指:“算你有眼光。”
但他的确不了解萧寒平想知道的答案:“薛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