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尧将书反扣在桌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按照兴朝律法将其捉拿归案。”
沈一面上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是。”
三月初五,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囚车缓缓行过,引来百姓们的围观。
“囚车里面押解的是谁啊?”
“嗐,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囚车里面押的是先定王妃呢!”
众人一阵惊呼:“先定王妃不是看守皇陵了吗, 怎么会在囚车里呢?”
“听说先定王妃偷偷从皇陵里面溜了出来, 后来被抓了回来。”众人们交头, 小声嘀咕。
“真是作孽呦。”
囚车上,秦可人自是能听到周围百姓窃窃私语,神色淡淡。她现在蓬头垢面, 衣衫褴褛。全然不复先前的端庄、华贵。
苏软得知那日马球宴上刺杀她的幕后凶手是秦可人后长叹了一口气, 她若是秦可人从皇陵逃出来一定会改头换面而不是派人来京都刺杀她。
秦可人到底是有厌恶她啊。
苏软放下她手中的话本子, 前几日刺杀苏软的幕后凶手还未被查出来,秦国公夫人根本不敢让苏软出秦府半步, 唯恐遭遇不测。苏软在秦府太过无聊便让春儿买了好些话本子来打发时间。
“去瞧瞧母亲吧。”
想必此时秦国公夫人也应当知道了刺杀苏软的幕后凶手是秦可人了。养在膝下的秦可人派人刺杀自己的亲生骨血,苏软忖度着秦国公夫人此时心中定然不好过。
果不其然,
苏软步入内室时便瞧见秦国公夫人手撑着额, 十分憔悴。
“卿儿过来了。”秦国公夫人见到苏软进来,勉强打起精神:“过来, 到娘亲的身边来。”
苏软乖巧走到秦国公夫人身边, 脸轻轻依偎在秦国公夫人身上:“母亲莫要伤神,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秦国公夫人抚了抚苏软柔顺的头发:“好孩子, 你可是都听说了?”
苏软点点头。
秦国公夫人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秦玉卿走丢后,她就将秦可人抱到了屋子里养着,对秦可人千依百宠,有求必应。纵使她后来知道张姨娘先前做的错事也从未迁怒于秦瑜和秦可人。她想不明白自己宠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的心狠手辣非要杀了卿儿。
秦国公夫人瞧着苏软的模样, 心中又涩又苦。这个孩子聪明伶俐,知晓她难受过来安慰她呢。这些年,他们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卿儿,你放心。母亲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秦国公夫人拍着自己孩子的手,道。
阴暗的牢狱中时不时的有几只老鼠不知从何处飞快的蹿出来,冷冰冰的刑具挂在沾满污血痕迹的墙上,似是在威慑罪犯们。
秦可人身着囚衣,坐在肮脏不堪的椅子上,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多一会儿,狱卒将门打开用鞭子敲敲门:
“吃饭了!”
正当狱卒准备转身时,秦可人扑到了栏杆上,她隔着栏杆双手抓住狱卒的衣衫,手哆嗦着从凌乱不堪的发间取下一簪子塞到狱卒的手里:“狱卒大哥,你行行好,能否帮我带两句话。”
“这....恐怕不行。”狱卒态度很好,丝毫没有不屑。他在监狱里见多了今朝是阶下囚,明日便是达官显贵。
“狱卒大哥,你帮帮我,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的!秦国公府定然也会记住你的恩情的!况且,圣上也没有说不许旁人探监或者不许我传话出去不是。”秦可人攥着狱卒的衣裳急忙道。
狱卒想了想,“不知您要我去给谁传信?”
秦可人眸子一闪,“劳烦你帮我给刑部尚书沈大人带话。还有将这封信送到秦国公府....秦..玉卿手上。”
“秦可人要见我?”苏软将信放下,面容古怪的对春儿说道。
“她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又想着怎么害你。软软,咱们还是不去的好。”
春儿闻言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对秦可人没有什么好感。
苏软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不,去瞧瞧吧。”
秦国公府的马车稳当,速度快。没过一会儿便到了牢狱,苏软扶着丫鬟下车瞧见牢狱门口竟还停着一辆马车。
苏软对这辆马车可是熟悉的很!
这正是沈府的马车,平日里苏软最是喜欢坐在这马车里面吃果子,甜食。
沈钧尧也来了?
苏软表明来意后由狱卒引着到关押秦可人的地方。许是秦可人身份特殊的缘由,秦可人周围的牢房竟是没有其他的犯人,十分寂静。
也正是因为周围寂静,苏软还未走到关押秦可人的地方便听到了秦可人小声啜泣声。
“钧尧哥哥,我这几日常常回想起我们小时候的时光。那时,钧尧哥哥还会教我识字,念书。可不从什么时候开始,钧尧哥哥就开始冷落我了。是不是可人做出了什么事情惹得钧尧哥哥不高兴了?”
“并无。”
苏软听到沈钧尧的清冷的声音在牢狱里响起来,她骤然顿住步子,不再往里面走。
“既是没有,钧尧哥哥为何这般冷漠对我?”秦可人抽噎:“我知道的。我知道钧尧哥哥怨我嫁给了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