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咱们的马车自然是要赔银子了。”丁莲瞧着马车外面站着的那位衣衫褴褛、身无长物的老汉, 她轻挑了一下眉。
“小姐,您开开恩饶命啊!”
丁莲还未说完话,老汉就已经跪在了丁莲的马车前了。他虽是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是他只一看马车便知道马车里面坐着的人也是他惹不起的。
“小老儿的孙子害了恶疾,着急看去医官里看大夫这才冲撞了贵人, 还请贵人不要计较啊。”老汉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不多一会儿磕头上就已经惨红一片了。
“小姐, 您看......”丫鬟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老汉, 眼中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哪里还有旁的话可说。”丁莲瞧着跪在马车前的衣衫褴褛的老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嫌弃,她将帕子轻轻放在鼻间说道。
老汉眼中一喜, 连连磕头感谢丁莲。
丁莲没再说什么, 若不是街上这般多的人看着她定然不会轻易饶了这不知好歹冲撞了马车的老汉。
老汉步履不稳的从地上起身, 许是因着年纪大了竟有些站不稳。若不是近旁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怕是就要倒了。
“多谢姑娘。”老汉连连抱拳。
“老人家不用谢,慢些走。”
马车轱辘轱辘的往前走, 贴身服侍丁莲的婢女脸色怪异的走到丁莲的身旁。丁莲抬眼询问看她。
“小姐,这有一张纸条。”
“哦?纸条。”丁莲接过纸条,准备打开:“谁传过来的纸条。”
丫鬟微顿了一下回道:“是方才那位冲撞了咱们马车的老汉塞到了丫鬟手中的。”
“老汉?”丁莲诧异, 她展开纸条看,没多一会儿丁莲的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她抬起头来问丫鬟:“那位老汉呢?”
“已经走了。”
“往哪里走了?快去追回来。”丁莲语气着急, 拿着纸的手微抖。
丫鬟不知道纸条里面写的是什么, 但是见丁莲这般着急丝毫不敢耽误,急忙下了马车去寻。
无人看见的角落里, 有一穿着黑色衣裳的男子盯着丁莲马车离去的方向, 他问身边站着的人,“这位丁小姐会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吗?”
站在黑衣男子身边的人不是方才冲撞了丁莲马车的老汉还能是谁!他原本佝偻的身子缓缓站直,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怪笑:“原本我也不能肯定,但是如今看来这位丁小姐也并没有传闻中那般的心善啊。想来多半会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
“但愿吧, 希望你这法子能够有用。”黑衣人睨了他一眼,别有深意说道。
“你也别老说我。”老汉转过头,“交给你的事情你可办妥了?少爷可愿意离开鄞州?可别到时候我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那里出了岔子。”
黑衣人脸色变青,“绝无可能。”
沈府后院,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时不时还传来两三声蛐蛐的叫声。
春儿快步走进屋子,“夫人,夜已经深了。我估摸着大人应该的不会过来了。您快些用膳吧。”
苏软坐在桌子旁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从天色还亮着到现在夜已经深了,可是沈钧尧仍旧没有过来。
苏软瞧着满桌子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毫无胃口。她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她刚入沈府时也是这样,沈钧尧一句话她就要饿着肚子等到深夜。
如今,几个月过去同样的场景竟是又一次的重现。只是,这次苏软心中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沈钧尧明显是将自己给忘记了。
“不吃了。”苏软起身走到梳妆台子前:“传人洗漱吧。”
“可你若是不用膳晚上怕是会不舒服。”春儿将苏软发间的钗环一一取下。
“这般晚了,若是再用膳也会发胖。”苏软将耳环取下扔在桌子上,“春儿,你一会儿找几个婆子将我屋子里的门从内里抵住。”
“这是怎么了?”春儿不明白苏软为何要将门抵住。
“自然是不要每日公务繁忙的沈大人进来。”苏软不悦,她来这里已经半月了成日里被沈钧尧困在这不足尺寸之地的院子里,好似沈钧尧全然将她忘了。
他一句话传过来说要来苏软院子里用膳,苏软就得巴巴等他到半夜,结果呢?大人怕是早已经忘记了子里说过要来苏软院子里用膳了。
苏软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戏文中的跳梁小丑一般,任人看笑话。
“夫人,夫人。”冬儿急急忙忙跑进院子,“大人回来了。”
苏软利落从杌子上起来吹灭蜡烛,紧接着她转身脱了鞋袜,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你去告诉大人,我已经睡下了。”苏软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可是......”冬儿犹豫。
“快去。”
“是。”冬儿低头又急急忙跑出去回话。
苏软躺在床上,她本不愿意听外面的声音。可却不知道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老是不由自主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许是沈钧尧走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苏软心中更加不悦,她轻轻捶了一下床榻闭眼准备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