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伯府这边, 绿檀早间醒来,看着屋外幽微的晨光大吃了一惊。
她怎么一觉睡到天亮了?明明昨日是徐氏不放心薛清宁, 特地交代她晚间在屋中守夜的,但她竟然睡到现在。
连夹袄都顾不上穿,连忙从被窝里面爬起来,快步的绕过屏风去看薛清宁。
就见她阖目安稳的睡着,身上石榴红色的丝绵被也盖的好好的。
放轻脚步走近,抬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贴了一贴,体温正常, 想是高热已退。
心中安稳下来。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屏风外面快速的穿了夹袄裙子,收拾好了铺盖要送回自己的屋内。
走到明间的时候, 正要伸手拉开门后面的门闩,却惊讶的发现门闩竟然是开着的。
绿檀吃了一惊。
她记得昨晚她临睡前分明是将门闩落下的,怎么现在却是开着的?
难道昨晚屋里进贼了?
但若真的进贼了,她如何会不知道?
想了想, 又返回东次间, 将薛清宁的首饰匣,以及屋内放银子以及贵重东西的匣子打开, 并没有少一样。
心中稍安。想来应该是昨夜她忘记了闩门。
便安心的夹着铺盖, 开门回了自己的屋。一面又遣了个小丫鬟去上房, 等夫人醒来时便告知她姑娘的高热已经退了的事。
薛清宁这一觉直睡至午时方醒。醒来只觉身子轻盈,再无昨日的沉重之感。
也觉得腹中甚为的饥饿, 忙叫绿檀。
叫声刚过, 绿檀就掀开碧纱橱上吊着的软绸帘子走进来, 显然她刚刚一直在明间。
看到薛清宁已醒,忙走上前问道:“姑娘现在觉得如何?”
一面目光仔细的打量着薛清宁。
昨日高热之时,薛清宁的脸颊都是红的,现在已如以往一般的柔嫩莹白。一双眸子也是澄澈分明,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
就听到薛清宁笑着说道:“我觉得很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听她这样一说,绿檀先念了一声佛。
病了这一两日,哪怕端来了薛清宁平素最爱吃的糕点蜜饯,她都没有半分胃口。现在醒来就说自己饿,要吃的,想来这病确实是好的。
“先前夫人已经遣了人过来说过,说是小厨房有熬的鸡丝粥,等姑娘醒了,就叫人过去拿。”
一面说,一面叫了小青过来,吩咐她:“你快去上房的小厨房将鸡丝粥拿来。也告诉夫人一声,就说姑娘醒了。”
小青应了一声,转身要走,薛清宁叫住她:“只有鸡丝粥我怎么吃得饱?叫柳嫂子另给我做两样下饭的菜和两样糕点。再有上次她做的那个炸肉丸子我很喜欢吃,让她再炸些。”
小青忙应下了。
绿檀便叫小桃去提水,服侍薛清宁起床洗漱。
给她梳发髻的会后,绿檀笑着问:“姑娘昨晚睡的可好?”
薛清宁微微的歪了歪头。
其实昨晚一开始她睡的并不是很好,整个人觉得燥热的很。后来却觉得自己抱上了一样凉凉的东西,十分的舒适。鼻间还闻到了一阵香味,让她觉得十分的放松。
总觉得这香味十分的熟悉,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就问绿檀:“昨夜我屋里点的什么香?”
“是安神香。”
绿檀放下手里的桃木梳,一面给她挽着发髻,一面回道。
薛清宁平日喜欢的是百合香,屋中若点香点的多是百合香。只是这两日她病着,睡着了也不安稳,所以便点了安神香,有助于她的睡眠。
安神香啊。可是那个香味也不像是安神香......
薛清宁默默的想着。
若说是院子里的梅香那就更不是了。倒仿似,仿似......
仿似是那日她在孟锐身上闻到的香味。
是了,是了,确实就是那日她在孟锐身上闻到的香味。
想到这里,薛清宁不由的哑然失笑。
昨晚她睡梦中怎么会闻到孟锐身上的香味呢?难道孟锐还能半夜时分到她的闺房里面来不成?定然是那日在他身上闻见那香味,她十分的喜爱,所以昨日晚间闻着安神香的香味才错当成了那种香味。
便没有再想这件事,由着绿檀给她挽发髻。
等发髻挽好,小青也提着食盒回来了。
一并过来的还有徐氏。
进屋看到薛清宁现在不但病好了,人也十分的精神,她也很高兴,拉着薛清宁的手跟她说话。
小青手脚麻利的将食盒里的饭菜糕点拿到炕桌上面摆好。
确实是鸡丝粥。也有两样清淡的小菜,也有两碟子精巧的糕点,却是不见那道炸肉丸子。
薛清宁难免就要问上一问。就听到徐氏笑道:“是我叫柳嫂子不要做这个的。你这病才刚好,还是吃两日清淡饮食的好。这炸肉丸子,等你病好了,要吃多少不能吃?这几日暂且还是忍一忍罢。”
薛清宁哀叹一声。
然而她也知道是说服不了徐氏的,只得拿了筷子,垂头开始喝粥。
徐氏坐在对面笑吟吟的看着。
忽然就听到掀帘子的声音,她屋里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