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锐并不想让孟夫人知道自己对薛清宁的这份心思, 所以只说道:“没什么。外面风雪大,有些冷而已。”
一边说着, 一边在临窗暖炕上坐了下来。
孟夫人也没有疑心。
将佛珠套在手腕上, 她吩咐站在旁侧的一个丫鬟:“去叫小厨房熬一碗浓浓的姜汤给世子爷。”
丫鬟答应着掀帘子出去了, 孟夫人便和孟锐说道:“早起的时候我看这天阴的厉害就估摸着要下雪, 果不其然临近傍晚的时候就下了。你也是, 这风大雪大的,怎么不早些回家?散值后去了哪里?”
孟锐没有隐瞒, 回答道:“宁宁病了,散值后我去荣昌伯府看她, 耽搁了一会。”
以往他叫宁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现在只是叫一叫宁宁两个字,便觉得心中忍不住的柔软下来, 舌尖满是缱绻之意。
“怎么, 宁宁病了?”
孟夫人还是很喜欢薛清宁的,觉得这孩子心思纯净。孟锐在山西的这两三年, 薛清宁有时会跟着徐氏一起来靖国公府同她说话。现在猛然听说她病了,孟夫人不由的关心起来。
“什么病?可严重?”
“只是吹了风,着了风寒, 并无大碍。”
若她肯老老实实的喝药,肯定是无大碍,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但她却是那样怕苦的一个人, 纵然先前他迫着她喝了那碗药, 但只怕后面该喝的那些药她是不会喝的。
也不晓得她现在的病情如何了。
不由的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猛然听到孟夫人在叫他:“我叫你来, 是有话要同你说。”
“母亲有什么事吩咐?”孟锐回过神,忙问道。
孟夫人招手叫了个丫鬟过来,吩咐她:“你去将我卧房桌上的那几幅卷轴拿来给世子爷看。”
丫鬟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果然就抱了几幅卷轴过来,都放在孟锐面前的紫檀木嵌螺钿的炕桌上面。
孟锐不知这些卷轴是什么,随手拿了一幅展开来看。就见上面画着一位姑娘,穿粉色的半臂,牙白色的绫裙,满头珠翠。
相貌他并没有留意细看,左右在他看来,所有的女子在他眼中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并无多少分别。
就只有薛清宁是不同的。
纤细的眉,水润润的双眼,小巧精致的鼻子,樱花瓣儿一样粉嫩嫩的双唇。便是一双手也是生的十指白嫩纤细如笋尖。小小的,柔若无骨一般,握在手中便舍不得再松开......
明明目光还在看着面前的画,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人。
且想着那个人的时候,唇角止不住的就会往上扬起来。
孟夫人并不晓得孟锐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只以为他这是中意画中的女子,便说道:“这一幅画上画的是赵太傅的孙女。真人我见过,相貌确实如同这画中一般的秀美。难得的是性子也娴雅端庄,今年十六岁。你若是觉得她好,改日我请她过来,你再仔细看看。”
又指着炕桌上其他几个卷轴同他说:“这一卷上面画的是靖江侯家的嫡长女,那一卷上面则是钱尚书家的姑娘,那一卷......”
“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孟锐放下手里的卷轴,开口无奈的说着。
“你说我要做什么?”孟夫人瞪了他一眼,“往常你说你还小,婚事不急,也不想太早成婚,怕有人约束你,我都由得你。但现在你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难道还不该成婚?看看子骞,那可是你外甥,孩子都会叫爹了。你长姐也做了祖母了,难道我身为你长姐的母亲,不该做祖母?”
孟锐:......
母亲的心情他自然是能理解的,只是......
“母亲,我现在还不想成婚。”
孟锐抬手按了按眉心,觉得有些疲惫,“这件事往后再说罢。”
但孟夫人却不赞同他的话。
“每次我一你提起这事,你总是跟我说你现在还不想成婚。这话我从你十七岁听到现如今,这一次你可再别想糊弄过去了。”
伸手指了指炕桌上的那那几幅卷轴,孟夫人又说道,“这几个姑娘都是我这些日子精挑细选留下的,无论是家世,模样还是性子都是好的。待会儿我叫人将这几幅卷轴全都送到你屋里去,这几日你最好自己挑选个合你心意的出来告诉我。若你不挑,那我可就替你挑了。到那时也就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了。”
孟锐太阳穴附近的青筋跳了两跳。
他现在只想娶薛清宁,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眉头拧了起来,没有再说话。同孟夫人一起用过晚饭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在椅中坐下,就有孟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抱着那些卷轴过来了。
孟锐任由这些卷轴放在桌上,压根就没有看一眼。
目光望着窗外出神。
他这院子里的景致虽然布置的很好,但在这样的雪夜,外面都是黑漆漆的,压根什么都不到。
只有屋子里的烛光透过打开的窗子漏了一丝出去,照亮的那一小片区域里面,可见雪花静默无声的落下。
也不晓得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