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看邢夫人来的气势冲冲,可这一说起查检下人,哪里真的就敢那么毫无顾忌的就动手。
按说事情出在几位姑娘身边,那么要查也是从几位姑娘身边查起。可是别忘了,目前几位姑娘都住在贾母的院子,就问,这府里有哪一个敢动。
别说邢夫人一到荣庆堂门口,才忽然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做什么,当即就吓得整个人僵在当场,那两条腿好似有千斤重,真是一步也不敢往里走。
就连主张大事化小,一心把事情糊弄过去的王夫人以及跟在她身后的好几个婆子们,也只鸦没雀静的跟在后面,一声儿都不出。
这下子就尴尬了。
当然别说两位才反应过来的夫人这会儿不敢吱声,就连被气昏头的贾政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了。
他只记得他们夫妻当家出了纰漏,而且很可能会连累到他自己的前程,这才发了狠要惩治府里的奴才。
可是打发走去查外院奴才的贾琏,还有管理内宅的太太,这会儿贾政才回味过来,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太。
可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就算来得及,有贾琏和王熙凤在暗中的推波助澜,也会叫事情继续下去。
因此贾政觉得,还是赶紧去老太太那里,把事情给说清楚的好。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贾母又怎么可能没听到风声。
这时候几位姑娘并不在贾母的正屋,屋里的丫头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老太太正端坐在榻上沉着一张脸,听赖大媳妇禀告事情的经过。
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贾母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
尤其当得知琏儿和蓉哥儿两个本想悄悄把东西找回来,然后再私下里找了琏儿媳妇把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给打发掉,这事就算过去了。
结果却叫老二给碰上了。
一想到这里,贾母这就忍不住有些怨怪她的二儿子。
依她看琏儿和蓉哥儿两个的注意就很好,做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大。
甚至还想着凤丫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养好身子,家里没有她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看着,这不就闹出事端。
越想越是心烦,再看看眼前赖大媳妇,不用猜就知道接下来会给那些奴才求情。
正要开口问问外头都查了谁,结果就见一个小丫头进来,说两位太太在外头呢。
“叫你们太太进来。”贾母沉声吩咐,心里却盘算着要听听那两个儿媳妇会怎么说。
哪里敢真的说什么。
邢夫人自被请进来的那一刻起,一颗心就高高的提了起来。
好在这人虽不聪明,倒也有几分急智,一见贾母,先请了安就迫不及待的抢先把她过来的事情给说成是想跟老太太讨个注意。
“我一个没用的老废物了,哪里能给你们出什么注意。”贾母坐在上首冷笑道。
就这么一句话,已经把两位太太给唬的话都说不利索。
到底还是王夫人知道贾母心意,赶紧给自家婆婆找个台阶下,“老太太这是哪里话,那些个丫头婆子们也都是咱们家几辈子的老人儿了,谁知这些人还贪心不足,居然做出偷盗主子财物的事情。
这也怪儿媳识人不明的缘故,才给几个丫头挑了心思不正的东西。”
要不说老太太偏心二房呢,就王夫人这说话的水平,半点没提到姑娘们名声的问题,只说是奴才偷盗财物,哪里有半点儿笨嘴拙舌的模样。
这不贾母听了,脸色立时缓和了许多。
“哪里就怨的上你,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哪一点不得你操心。”
这边婆媳相合的样子,真是刺痛了邢夫人的眼。心里的不甘就像野草一样的疯涨,于是说起话来难免有些迁怒,“也怪凤丫头不中用,生个孩子月子也能坐好了,她这小月儿怎么比人家正经做月子还要厉害。”
说到王熙凤,其实王夫人心里也有点不满。小产在她看来是正常的,毕竟那打胎的摆件可是她亲自送过去的呢。
可是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差不多了,怎么就是不见好。没了凤哥儿帮忙,许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可就推不出去了。
跟王夫人不同,贾母正看这个大儿媳不顺眼呢,再说凤丫头在她面前也算得宠,哪里能不借这个机会教训老大家的几句。
于是也不顾这里主子奴才一大堆,直接开口就说:
“凤哥儿好歹也是你的媳妇,若不是为了这个家累的狠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哪里就会掉了。
你这个当婆婆的不说心疼,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勒逼她。”
这已经很不给面子的话了,说的邢夫人那脸青青白白的只讷讷的说不出话。
贾母也不至于把老大媳妇给得罪死,因此又说了一句,“凤丫头现在是别指着她了,既然是几个丫头身边人出了事,那你们就放手去查吧,也不用顾忌我这个老婆子。”
哪里就真的敢不顾忌了。
两位太太连忙表态,又说胆大的奴才只那么一个,别人都是忠心的云云。
贾母听了一摆手,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查,出了这种事儿,自然是那些个奶妈子们的缘故,那些小丫头们不见得有这样的胆量。
这些□□们最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