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褶子了吗?
无论是听鹂馆的,还是仿膳饭庄这些人。
现在是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自己傻透了,干了件大蠢事。
那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但后悔也没用了,已经没机会再挽回余地了。
因为宁卫民是外软内刚,有决断力的人。
事儿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他就绝不会再有什么犹豫。
这不,翻过脸来又让张士慧上楼请人。
那可想而知,这帮刚才扯旗造反的厨师,此时脸色会有多么的精彩,心里又是多么的难受。
那真是五颜六色,此消彼长!哇凉哇凉的啊!
说真的,这个时候,他们是真想求饶,可也真张不开嘴啊!
而这时看热闹的厨师们和庞师傅的人,无不看出这些挑衅者气势颓废,骑虎难下了。
就只等着看这些破坏分子是怎样的惨淡收场了。
小石是尤其神清气爽,看着桑眉搭眼的小查,为自己被破坏的一锅汤,感到颇为解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大勺”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出声阻止张士慧直戳戳往楼上去,要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行了,犯不上闹到这个地步!小张,你先回来……”
张士慧是应声止住了脚,可也有点不明白了。
“老爷子,您替他们说话?”
“我是为了大家都好!”
“张大勺”不再理他,只跟宁卫民说。
“现在你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开席,不能再耽误了。官席菜品多,耗费的时间本来就长,在耽误得不偿失。何况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现在就是给你叫来人顶替他们,你这炒菜也没法上了。得直接上主菜了。开业第一天啊,你这个人丢得可没必要。这事儿你让我来处理怎么样……”
宁卫民对“张大勺”当然是百分百的信服,毫不犹豫点头。“您说了算。”
如此,“张大勺”才又冲老程和江大春说,“你们呢,想拔份儿、想出头,这我能理解。谁还没年轻过啊?都有过不服气的时候。这也叫志气!”
“但你们得明白一条,手艺人永远得凭手艺说话,你得凭真本事压过别人去,在灶上挣面子才行!不能用这种办法啊!”
“厨师的本分是什么?你们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这么闹席啊。总得先把正事办好再说其他。我现在就问你们一句,你们认不认错?现在不能上灶?”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鹂馆和仿膳的厨师当然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那都跟抓了救命稻草似的满应满许啊。
“张大勺”这老家伙也不是“老家伙”了,在他们的嘴里,都变成了“老师傅”、“老前辈”。
老程和江大春还一个劲点头,直说“张大勺”教训得是。
就这样,现场气氛再次奇妙的转化了,居然开始朝着和睦的方向演变。
然而至此,这事儿距离真正的和睦还差了那么一步。
因为有还有些关键问题没解决呢。
比如说老于世故的老程,生怕过了这景儿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所以在上灶前,他还有个要求,希望宁卫民能当众表示既往不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宁卫民不肯给他这个面子,表现得很强硬。
说为了维护店规,其他人可以不追究,但带头闹事的小赵和小查不可能不做严惩。
他要罚小赵在后厨倒一个月垃圾。
小查则必须退回原单位,不打折扣。
于是这事儿又这么僵住了。
老程和江大春,是不可能让小赵和小查挨罚的。
他们要护不住自己人,今后也没法见人了。
宁卫民也同样没法做退让。
因为很显然,一锅价值数百元的清高汤都毁了,这是实质性的破坏。
如果这样都能放过,他就没法再管别人了。
要说这事儿,双方矛盾是根本性冲突,照常理,已经没有太多缓和的余地。
但好就好在“张大勺”是从中说合的人。
多亏这老爷子有一身真本事,才能把别人束手无策的事儿给胡撸圆满了。
“行了,不就这点事儿嘛。都别针尖对麦芒的耷拉脸子了。我再说两句,你们听听行不行?”
“首先,就这锅汤啊,不就是扔进了点肉馅嘛,还不至于废了。我有把握能提清复原。所以这后果可能没那么严重。这样吧,人就不要退回原单位了。再给他个机会,罚轻点吧。”
“其次呢,已经耽误上菜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就得想办法挽救场面。我不是说了嘛,厨行得凭本事说话。那咱们就打个赌好了。”
“我来拿鲤鱼做菜开场,你们无论是听鹂馆,还是仿膳的人,兹要有一个人能照我的原样做出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当没发生过一样。否则你们认赌服输,该怎么罚怎么罚。怎么样?”
要说这个办法可是真好!
既能挽救局面,避免纷争,还能全了各方各面的颜面。
于是所有人都没犹豫,无不点头称是,再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