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他的话把这天的内容直白地解释一下呢,就是吃喝玩乐不用干活。
所以这才是过年的真正魅力,要不人人都喜欢过年呢。
一年也就这么几天,能光明正大的犯犯懒骨头。
只是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因为是回家过年,宁卫民和松本庆子又尚未成婚。
哪怕天上掉下来个四姑姑,让他们俩的婚事在康术德这儿已经算是默许通过了。
那今儿个过了交子,两个人也不可能钻一个被窝的,连在同一个屋睡都不成。
因为用老爷子的话说,这叫苟合。
甭管他们在日本是什么景儿,在这儿对老辈儿人来说,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宁卫民要敢流露出那么一点想法,肯定会招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拿朱老夫子的“不正而合,未有久而不离者”来训他。
所以最终的住所分配,庆子只能一个人去睡了北方东屋。
宁卫民就只好和罗广亮一起陪着康术德睡西厢房了。
不过好在庆子睡的房间那是原先宋先生给他的日本太太准备带榻榻米的房间。
从硬件条件上讲,非但不会有什么不习惯的,反而会让庆子觉得有点亲切。
这就好比在日本旅游,她到了一个偏院城镇,睡在一个有历史的旅馆中差不多。
另外,西厢房的地方也够大,也是好几间屋子呢,足够当男生宿舍用的。
老爷子独自睡一个屋,宁卫民还是跟罗广亮就伴儿,也正好能聊聊他们久别之后的心里话。
至于江家母子就更不用担心什么了,他们留宿去了隔壁院,原先江家住过的院子。
老太太就睡了自己当年的房间,儿子住对面的厢房,这是实实在在完全意义的重归故里了。
总而言之,这一宿住在马家花园的这些人休息得都挺舒坦的,哪怕是各有个的感触,对年轻人们来说,这里完全是陌生的环境,也不耽误他们进入深度睡眠。
直至日头老高,时间都过了十点,大家才依次起床洗漱。
说到这儿,就又得说说这房子的优点了。
完全不同于普通模式的四合院,马家花园原先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入厕和盥洗的需要,这两个院子原本就有厕所和盥洗间。
加之,宋先生还是个爱妻子的暖男,江先生又是学西洋建筑的,两人后来又都对自家的院落做了改进。
宋先生的院子里有个专门供妻子泡澡的日式浴池,而江先生则弄了一个西洋式样的沐浴间。
这些设施虽然在房子收回来的时候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但宁卫民并不怕花钱,不但差人按照原貌进行了恢复。
甚至还花了上万块人民币,加装了一套中等型号的锅炉设备,可以为两个院子大部分房间,提供暖气和充足的热水。
所以还别看江家母子是打美国回来的,松本庆子是日本回来。
她们在家都是过惯了相当优渥的生活条件,但在马家花园的院子里,一点也不感到有什么不便的。
实打实的舒服得紧呢。
那接茬不用说了,在这些小辈儿按照礼数,跟康术德和江四小姐见礼拜年之后,眼瞅着快要日上三竿,那就是又到了该吃饭时间点了。
这天用不着弄早饭了,午饭倒是也不麻烦。
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这是京城人的老规矩。
反正什么都是现成的,再弄点提前做好的年菜,就是一顿体体面面的席面。
不过吃完了饭,要是还跟昨天似的,年轻人逛逛花园子,或者回来看着电视,吃着杂拌儿,陪着老人唠闲磕儿,可就略显单调无趣了。
于是宁卫民请示江四小姐和师父,是大家一起去逛逛天坛的庙会啊?还是在家斗牌啊?
说完还不算,他就跟献宝似的立马拿出了一套麻将牌。
敢情这玩意啊,是他从日本带回来的。
因为他年前在电话里就听张士慧说,在京城因为有钱有时间的人多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又开始兴起玩儿这玩意了。
但是多数人能找到的牌质地都其次,基本都是从港城流过来的,甚至不少麻将都是塑料壳灌的沙子,打一回,桌子上就得撒不少沙子,埋汰极了。
所以这次回来,宁卫民就想着此事,专门在日本买了四副牌,带回来好馈赠亲友。
结果没想到,哎,今儿还真就派上用场了。
事实证明,完全和宁卫民想的一样,江四小姐确定无疑是个热衷麻将的爱好者。
这一听见有麻将牌玩儿就眉开眼笑,其他什么也不想干了。
而且关键是这日本的麻将确实质地不错。
大概是我们的国粹很久就传到那边去了,日本的麻将生产工艺已经发展得足够成熟。
别看是工业制品,可略带浅黄的乳白色牌体上有着暗暗的纹路,猛一看保你当成象牙的。
牌面上刻工考究,着色淡雅,令人爽心悦目。
特别是那白板,不像国内的麻将牌,直楞楞地一个俗绿俗绿边框的长方块。
而只在四角上刻着细细的、青蓝色的云勾,形同微型小巧的台布。
手感也极好,洗、抓、摸,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