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被祝青衣这股小王八犊子劲给吓跑了。
连带着她的学长一起。
这俩人离开后, 祝青衣在路边蹲了两分钟,爸爸打过来一次电话,她没接,蹲在马路牙子边上看蚂蚁。
一排小小的蚂蚁, 扛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大米粒, 壮观的行走着。
祝青衣伸出一根手指头, 很手欠的把大米粒给戳地下去。
蚂蚁们感受到危险, 顿时四散奔逃。
没过多长时间,它们在旁边找到不翼而飞的白色大米粒,雄赳赳气昂昂的扛起来,又以一支队伍的形式继续向前进发。
这一次,祝青衣看着小蚂蚁们离开,没有动手动脚。
“再惨也不会比你们还惨了。”
祝青衣嘀嘀咕咕的站起来, 往前面走去。
·
祝青衣自从出去见了爸爸一次, 回来之后就有些消沉。
大概是以往形象太过可乐,虽然属性咸鱼, 但是也没有这般缄默过。
倒真的像只一只失去梦想和灵魂的咸鱼了。
那天的一巴掌,危机之下逼出来的勇敢都是对着外人的, 在面对花枝几个人的时候, 祝青衣还是不可避免的传递出一点……很多消极的信息。
一开始,四个人都憋在心里,以为小咸鱼是碰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等着她自己来说。
但是渐渐的, 祝青衣只是越来越沉默, 所有人讨论说话的时候, 她只是低着头, 双眼迷茫, 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灵第一个忍不住,趁着嘉宾秋兰离开的时候,问祝青衣说:“你这两天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祝青衣慢慢抬起头来,眨了两下眼睛:“没人欺负我。”
没人欺负的话……花枝想了想问:“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祝青衣转头看向她,微微睁大的双眸间清明了一点:“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猜的,看祝青衣的样子,应该不是一件小事。花枝在心里思索一瞬,但是原因太多无从找起:“发生什么事情了,想……说一说吗。”
祝青衣垂下眼,手指纠缠在一起,倒是也没扭捏:“我爸爸破产了。”
“……”?
沉默。
要说祝青衣缺根筋,那也倒是不尽然,只能说这孩子二缺的可爱,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人也是不掉链子的。
打从一开始的时候,祝青衣就没隐瞒过自己的家世,可谓是绝对的坦诚相待。
到了现在,‘破产’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着实把其他人给吓了一跳。
“不是……”金灵眨巴眨巴眼睛,总算是回过神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家里人没事吧?”
祝青衣又摇头,闷闷的说:“家里人都没事,房子车子不动产全部卖掉抵押,加上东拼西凑的钱勉强能补上,就是……”
就是从有钱到没钱的落差实在太过巨大,她们一家人能接受吗?
祝青衣问她老爹的时候,老爹还睁着眼睛扒瞎呢:“闺女,哪个王八犊子跟你说我破产了?咱家富着呢,千万别信那骗子说的话,奥?”
“你觉得还能是谁说的?”祝青衣仰着头叉着腰,两父女在马路牙子旁边大眼瞪小眼的对峙。
祝建国同志很快就想起,刚才过来的时候碰见了女儿的同学谢薇,他瞪大眼睛,一拍后脑勺:“哎呀,你那个同学怎么这样的?我都告诉她别说别说了,这个小姑娘,心思怎么这么重!”
祝青衣对着自己老爹,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她拍拍他肩膀:“放心吧老爹,我已经替你找回来了。”
祝建国好奇:“闺女,你找回什么来了?”
祝青衣一抬眉:“我替你打了她好几个耳刮子!”
祝建国:“……”
“行吧,你保护好自己,别被她伤了就行。有事给老爹打电话,家里你不用担心,老爹什么风风雨雨没经历过,不就是破产吗……”
老爹念叨着,从一旁花坛背后拿过破烂的行李包,取出一件破旧的工装,又把身上崭新昂贵的西装脱了下来。
最后,他义正言辞的说:“有句话说得好,凡是没有经历过破产的生意人,都不叫真正的生意人!”
祝青衣挠挠头:“谁说的?”
祝建国:“我。”
老爹的心理状况和情绪看起来良好,祝青衣倒不是很担心。
“世事无常,”宁若雪微叹,顺便给祝青衣灌下去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其实生活就是苦的,我们要习惯。但是不管什么难事,总有过去的那一天。”
祝青衣喝下鸡汤,托腮叹气:“我现在有点担心我妈妈。”
“你妈妈怎么了。”花枝看着她,乌黑的眼睛眨了眨。
破产这个事情,花枝是没经历过。
不过她身边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圈子里头基本盘基数较大,赔的也多,疯了的不在少数,跳楼的也有不少,甚至还有抢银行被警察抓起来的。
听上去是有些天方夜谭,但是人真被逼到那份上,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上一条天堂,下一秒地狱。当你以为这就是最终结局的时候,有人告诉你,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