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月就站在门口等着,山上的夜晚风冷,刮过树梢和屋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胆子小的人就容易脑补太多。
天空墨蓝一片,只有少数的星星有气无力地闪烁着,压根就没有夏日里的热闹。
不知道藏身那棵树上的鸟儿叫了一声,乔佳月搓了下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盏玻璃油灯摇摇晃晃地从小路那边飘过来,乔父提着油灯,乔四姑扶着乔奶奶,双胞胎一人提着食篮,慢慢地走过来。
乔佳月见了,忙去盛姜汤,乔父他们在外头吹了大半个小时的冷风,得赶紧去去寒。
乔奶奶拉着乔四姑的手,依然在絮絮叨叨地说过不停,母女俩的身上弥漫着淡淡的悲伤。
双胞胎拉着乔佳月小声地说着刚才的事儿,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有点儿新奇又有点儿害怕。
不一会,乔四姑就出来了,她小声地带上门,跟乔父乔母说:“阿娘睡着了。”
“四姑,吃花生。”乔佳月搬了一把凳子让乔四姑坐下,又把刚从食篮里拿出来的花生往她的方向挪了挪。
乔四姑捏了两颗花生在手里,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这件事压在阿娘心里那么多年。”
乔父在一旁跟着点头,大家都一样,全都很意外。
或许乔奶奶的心里藏着这事,这些年才愈发的沉默与古怪吧。
“阿娘也不容易。”乔父是个男人,心思怎么可能细腻,对于父母,他同样不亲近。
他对乔四姑说:“以后你没事,就常过来坐坐,陪老人家说说话。”都说闺女是贴心的小棉袄,乔奶奶应该会更喜欢乔四姑吧。
“也行。”乔四姑没怎么犹豫就应了下来,左右他们现在已经分家了,她家的事她能够自主。
“不过阿爸的病没法了吗?一直躺在床上,话都说不了,未免也太痛苦了。”
“治疗效果没那么快,就算不能恢复如初,应该能够自理的。”乔父说,女儿给的药丸,他可是每天都亲自盯着乔爷爷吃下去的。
乔四姑沉默了下,突然问:“丽兰这事要怎么弄?”
“阿爸偏着她,她也别想一走了之,该尽孝的就不能少。”乔父冷漠地说,对于乔丽兰,他们的印象都不好。
即使乔奶奶不想看到乔五姑,但只要乔爷爷在的一天,她就得做一天孝顺女儿。
乔佳月和双胞胎缩在一旁啃花生,一生都不吭,上一辈的事,他们小辈的听着就得了,没有插嘴的余地。
乔奶奶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整个人精神尽头都不一般了,看着好似年轻了好几岁。
老太太一起床,早饭都不神抖擞地往乔大伯家里奔去。
乔四姑不放心,连忙跟去,生怕乔奶奶会跟乔五姑再起冲突。
没想到老太太连乔五姑的面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进了她和乔爷爷的屋子,翻出她的私房,转头就让乔四姑给她买东西。
至于床上的乔爷爷,乔奶奶也没折腾他,就是絮絮叨叨地说她都做了什么,给早夭的女儿剪了衣服、做了饭,烧纸祭拜,那烧起的火堆有什么景象,一样样说得老详细了。
乔爷爷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了眼睛,嘴里呜呜呜地发出声音,也不知是赞成乔奶奶的话还是想让她不要继续说了。
乔五姑被迫留了一晚,还得打起精神伺候乔爷爷,这一大早的,乔奶奶又在说这些,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要炸了,就打算溜了。
乔父似乎早就预料到,还是给乔五姑带了些东西,并再次把昨天的话重复了一遍。
殊不知乔五姑心里都要后悔死了,早老爷子瘫在床上,她今年就不回来了。
春节是一年中最让人期盼的日子,即使爷爷卧病在床,但是该有的过年步骤都不能少。
乔奶奶卸去了心里的负担,整个人精神起来之后,就开始挑刺了。
这下子,乔大伯家就热闹起来了。
乔四姑见了,终于放心地回家了,乔奶奶的精神头足了,这比吃什么补药都好。
虽然今年家里的人少了,但是乔佳月和乔母并没打算把这个年给糊弄过去,该做的东西一样都不落下。
一家子忙得脚不沾地,身上沾满了油烟味,一直等到除夕中午祭拜完祖先,乔佳月才放松下来。
乔爷爷卧病在床,所以祭拜后的这一餐团圆饭就省了,大家各吃各的。
吃过了年夜饭,便是守岁,今年乔父买了不少鞭炮,隔一个小时放一串,倒是为这寒冷、冷清的夜晚添了几分热闹。
乔佳月打开系统的包裹,打算把那剩下的礼盒都打开。
她其实也没有报很大的期望,只希望自己的手气好点,为此,她还特地洗了手,到厅前郑重地焚香跪拜一番。
关于那个绝育配方,乔佳月后来想一想,其实也很不错的,尤其是在她了解了结扎手术、流产手术的情况后,她觉得这个方子真的是一劳永逸,而且没有副作用的,简直完美。
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点开了第二个礼盒,出现是一本名为发动机概论的书。
她皱了下眉头,一鼓作气地点开剩下的三个礼盒,结果也都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