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她说她的,我们又不会少块肉。”乔父不在意地说,乔六婶有那贼心没那贼胆,而乔六叔就是块木头,她蛊惑不动的。 “可是我看其他人都是赞成六婶的,说爷爷偏心外孙,不顾内孙。”乔宏致有些苦恼,不大理解她们分的这个内外。 “小致,你只要记得一件事,我们已经分家了,你爷爷奶奶的东西,分配权在他们的手上,其他人没有权利去插手。” “你六婶当初也是拿过麦乳精的,不过她瞒得严实,没人知道罢了。” 乔父并不介意跟儿子说这些事,“这些都是眼皮子浅的手段,你看看就好,别跟着学。你明白了,就教教弟弟妹妹,让他们离这些人远一点,免得学了什么坏习惯。” “但凡是只顾着自己,丝毫不考虑别人的人,或是斤斤计较,或是无法容忍被其他超过的人等等,这都不是当朋友的好人选。” 乔父知道大儿子人缘好,很容易交到朋友,这样小时候看不出来什么,但等他大了,要面临的事情多了,指不定就让人背后捅刀子了。 他就忍不住借此机会跟儿子聊起来,如何分辨一个人是否值得来往,是能深交还是维持表面关系? 更重要的是,乔宏致如何取梳理那些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关系,保存自己。 这里头可是大有学问,他能做的,就是引导,最终还是要乔宏致自己处理解决。 “阿爸,我晓得了。”乔宏致点头,本来还怕自己听八卦会被阿爸批评呢,结果却被上了一堂课。 这课学校里可不会教,乔宏致敢肯定,乔父刚才举的一些例子可能都是真的,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咀嚼一下这些内容,绝对会受益匪浅! 洗脚水变凉了,乔宏致殷勤地拿来干布,父子俩先后擦干净了脚,穿着鞋子进屋。 乔四姑恰好听到乔父和乔宏致的谈话,她惊讶地看向乔母,“二哥都是这么教孩子的吗?” 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有哪个做父母的会给孩子讲道理,做错了事,哪个不是打就是骂? 乔母笑,“让你见笑了,他们父子经常这样,有时为一件事争论也有的。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是各种可能的,许多没有固定答案和标准。” 乔四姑若有所思,心想,以后条件好了,她一定把双胞胎都送二哥这边来。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要她的两个儿子能学到几个侄子的一半就成了,她做梦都会笑醒的。 乔四姑想着这事,并没有去深想乔母这番话,这哪是普通妇女会说的话呢? 或许是预防的药水起作用了,村里再没有人生病,而喝了乔父家讨去的药,生病的人也逐渐好转。 病愈后的孩子也开始走出家门满地跑,大人往往撒手不管,反正现在养孩子都是放羊吃草,大的带小的,省心。 唯有乔六婶,一直说她儿子身子弱,就是生病时没补好身体导致的。 她只要见个人就要念叨一下,翻来覆去的也不嫌烦,听得人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那些跟乔六婶搭档的妇女,爽利的人都受不了,不得跟其他人换班,而能跟乔六婶处到一块的,本身也都是差不多的性子。 乔六婶这话暗指麦乳精事件,而生产队里又没啥秘密,很快的大家都清楚了。 对此,四队的妇女们态度都不同,但令人惊讶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乔六婶的抱怨是对的,乔爷爷不该只把麦乳精给乔四姑。 乔奶奶和乔三婶是知道消息最晚的,她们气急败坏,直接跑来乔佳月家闹乔四姑,要她把那麦乳精还回来。 乔四姑看着乔奶奶,气得都要吐血了,她怎么就有这么蠢的母亲? 她这样跑来找自己要麦乳精,可不就是在打乔爷爷的脸吗? 但乔奶奶现在才知道麦乳精这事,也说明了家里管事、管账的是乔爷爷。 乔爷爷知道这事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把乔奶奶揪回去揍一顿,而是把乔四姑找来,父女聊聊了几句。 他只告诉乔四姑,要是乔奶奶敢上手,她就哭,抱着乔奶奶的腿哭,并且跟乔奶奶要嫁妆。 乔佳月听乔四姑说的时候,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乔爷爷怎么会出这么个主意? 细问之下,乔佳月才知道,原来乔四姑出嫁的时候还没成立公社呢,乔家和陆家的家境都相当不错。 当初陆家给了不少彩礼,乔爷爷准备给乔四姑都带回去的,结果乔奶奶愣是给私藏了小半,用别的代替,然后自己躲起来霍霍了。 乔四姑嫁过去后,盘点嫁妆的时候,就被其他妯娌看轻,因她们都把彩礼完整地带回来了。 这种并不是明目张胆的,而是私底下,乔四姑当姑娘时哪里懂那么多,吃了不少亏。 这女人多,总是要争些名头的,陆爱军被陆爷爷看重,乔四姑可不就成了靶子吗? 乔四姑嫁过去那么多年,一直没生孩子,后来碰上公社成立、大运动、劳动非常繁重,去年她怀上后两口子都不可置信。 乔四姑本来也没想到嫁妆彩礼的事,但乔爷爷这么说,肯定有道理。 她照着去做后,乔奶奶果然心虚得不行,丝毫不敢再多话,麦乳精提都不敢再提,摆脱乔四姑后,立马跑得远远的。 至于乔三婶,没有乔奶奶,她什么风浪都作不起来。 但乔四姑可不会这么算了,她直接就追到乔爷爷家去,把乔奶奶堵房间里,哭了一阵自己因为嫁妆吃的苦,然后又去掐乔三婶。 乔四姑以前的性子柔和,但在长山大队,那嘴皮子也练出来了,直把乔三婶堵得说不出话来。 且她还找乔三叔配合,威胁要把乔三婶送回娘家去。 他们内山大队夏粮没交,秋粮又交的是雀麦,壮实点的社员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