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看都不看乔六婶一眼,对乔六叔说:“先带去卫生室看,若是没办法再说。” 他知道自家亲人没多少比较省心的,但没想到第一个找来却是乔六叔乔六婶。 “二哥,大队里生病的人太多了,卫生室已经没药了。”乔六婶还想继续磨着,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乔父只是盯着乔六叔看,在他的眼神压力下,乔六叔终于动了,扯着乔六婶离开。 乔六婶不大愿意,眼泪跟水龙头似的直往外淌,然而乔父就跟没看见似的,转身进屋了。 “阿爸。”乔佳月站在房间门口,“我这里还有吃剩的药,要不要拿给六叔六婶?” “没事,如果卫生室没办法,他们会再来的。”乔父说,他并不是不想帮乔六叔两口子,而是乔六婶的言行着实让人不喜,暗含逼迫之意。 “阿爸,这次发病的传染范围可能不小。”乔佳月没有多说,如果真是传染性的,那将是大范围的,在物资紧张的时代,哪里不缺药? 乔父本来没怎么深思这次疾病,但听女儿一说,心里不由一突,难不成是人为的? “阿爸知道了,你再去睡一会。”乔父摸摸乔佳月的头,他就着冷水洗了一把脸,先去卫生室了解下情况。 卫生室其实就在学校和大队部的中间,一间屋子砸了扇门出来,里头布置简陋,桌子椅子,柜子,再没多余。 而此时这间卫生室却挤满了人,充满小孩子的哭闹声,杨树、乔学兵两个新手大夫忙得团团转。 但卫生室里也没什么药,给的都是兰婆婆配置好的草药,大队的条件就这样,大家都知道。 然而乔六婶似乎憋着一口气,当着其他人的面哭着说要大家一起去求大队长、支书,带孩子去公社看病。 其他人一听,都有些心动,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主动,最后他们的视线都落到了二队生产队长乔向前的三儿媳刘三妹身上。 刘三妹抱着孩子,低头不说话,她再乔向前家,可不似大家想的那般风光。 乔父在外头恰好听到了乔六婶这话,他目光不由闪了闪,这个弟妹还是个有心眼的。 他抬脚往大队部办公室走,陈东方和乔宜兵都在,他们似乎发生了争执,表情不大好看。 乔父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大队长,支书,最近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孩子,卫生室给的都是些草药,是不是去公社申请一下。” 乔宜兵皱着眉头,他看向乔父:“你觉得这次疾病很严重?”兰婆婆擅长的到底是妇科以及某些特殊病。 “是的,传染强,村里的两个大夫到底经验不够,还是去公社问问才好。” 陈东方一听乔父这么说,看了乔宜兵一眼,“你看,正瑜都这么说了,难道你还不信?” “反正我是要带我女儿去县城看的,你要是不想操心,我也无所谓。”陈东方想村里同样生病的小孩不少,就让乔宜兵看看这大队里的情况,是不是把病重的一起送去。 谁知道乔宜兵丝毫不在意,还说了些话,气得陈东方不行。 “兰婆婆那边不是开了药,先前生病的,不是都好得差不多了?”乔宜兵可是清楚,若是去公社或县城看病,那么多病人,要花出去多少钱呢? 算起来,还不都要先记在大队的账上,虽说卖草菇干能赚不少,但还了以前欠的烂账也不会剩太多的。 “不一样,刚开始得病的人程度都比较轻,但后面的病人明显比较重。”乔父摇头。 乔宜兵还在犹豫,他的一个孙子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阿爷,不好了,小妹病了。” 乔宜兵一听,心里也着急起来,对两人说:“晚些时候再说。”说着,人也赶紧走了。 陈东方见状,朝乔父笑了下,“听说你女儿也生病了,现在可是好了?” “还行,不过现在这样我都不敢让她出门,怕复发。”乔父苦笑着摇头,他现在倒是担心起二儿子。 乔宏远的身体比较弱,现在看着好好的,就怕病情来势汹汹。 “孩子病了,最心疼的就是我们这当父母的了。”陈东方无奈地说,“我应该是要去县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带的吗?” 乔父摇头表示没有,便先离开了。 没多久,乔父就听说陈东方等几个干部要带孩子去公社、县城看病,乔六叔立马就抱着孩子来找乔父了。 乔父不想去,直接就拒绝了,但还是给了一元钱,让乔六叔带着妻儿跟着大队长他们走。 村里舍得花钱去公社看病的人家还是有的,这一汇合,也有十来户人家,算起来有三十多人,声势还真是不小。 然而等高山大队的人一到公社,才发现其他大队也有人来看病,而公社早就没西药了,存的中药也快见底了。 公社的卫生室比较大,有四个大夫,一个老大夫给开了中药,让大家抓药,回去熬了喝。 本来陈东方想去县城医院看,但白美兰多留了个心眼,问公社卫生室的大夫,县城医院情况怎样? “我劝你们别去县城了,那边得病的更多,除非非常严重的,要不医院是不收的,其他人都一样,自己在家熬药。” 其他人都盯着陈东方、乔宜兵他们看,结果一听这个结果,心瞬间就凉了。 一行人没办法,只好抓了药,又走半天路回到村里。 这大冷天的,又是走山路,这山风一吹,病情就更加严重了,而本来好好的人,也开始感到不舒服。 这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为啥要来回折腾呢?兰婆婆开的草药就算见效慢,但也不至于加重病情啊! 乔父见回来的人垂头丧气的,就知道这个病是大范围的,他立马让食堂熬药,要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