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名松了口气,“多谢你救了我,我没有投机倒把,是被冤枉的,但那些人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慌乱之下,我就把车骑沟里去了。” “你先吃点东西吧。”乔父说道,蔡名的话肯的是半真半假。 蔡名道了声谢,端着碗,却没马上吃,“你救我时,我身边的东西呢?” “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乔父冷淡地说。 “那就好。”蔡名松了口气,“我母亲生病了,需要一味药,城里没有,只能到乡下收。” “我真没投机倒把。”蔡名是不会承认这个罪名的。 他出来找药是真的,而草药这东西并不属于管制品。 他好不容易从几户人家收集齐了草药,付了钱,谁知道就让人给记上了呢。 再说,以他的家境需要亲自来投机倒把吗?虽说现在到处供应紧张,他家还能凑合。 乔父不想跟他争论,“我救了你的事,我们大队没人知道,养伤期间你不能出去,如果你不想给我带来麻烦的话。” 蔡名抿着嘴,“多谢。”他舀了一汤匙,那野菜的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滚,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差的食物。 乔父看蔡名明明很讨厌这野菜的味道,却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心里不由满意地点头,看着还行。 此时天刚蒙蒙亮,乔父出去跟乔宏远交代了下,让他给弟弟妹妹强调一下,注意保密。 乔父想起食堂的事,也有些头疼,便慢慢地走过去。 走到半路,就有人追上来,一开口就投诉高玉莲。 “今年的收成看着高,但分摊到社员们的头上,也不够半年一百八十斤的,莲伯母管着食堂,却要做那费力费事、损耗大的熟地瓜干,太不负责任了。” 他们当然不会去抓乔母和乔佳月的错误,但是高玉莲却是可以的,食堂的油水太多了。 就算高玉莲的人缘好声望高,也架不住有人想取而代之啊! 乔父淡淡笑了下,“熟地瓜干是我要求做的,这是为过年做准备的。其余的地瓜,不都是做成干地瓜条了吗?” 因着他们高山大队没通电,所以公社没要求大队交地瓜粉任务,因此他们一般就是生地瓜切片、擦丝是晒干,但山下的就不一样了。 告状的人没想到乔父会这样说,不由愣了下,这话听起来确实没毛病。 “原来是为过年准备的啊。”那人尴尬地说。 乔父点头,“别看过年还很早,但得早早准备,一点一点积攒粮食,社员们才能吃顿不错的年夜饭。” “队长这么早就为社员们打算,真让人佩服。” 乔父笑了笑,打算肯定是要打算,但这熟地瓜干的说辞是为女儿善后的。 他打算跟高玉莲提一提,别按孩子的意见来,食堂的东西都是集体的,要做什么,最好还是开会决定。 高玉莲一看乔父找自己谈话,她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她利索地道了歉,并不为自己解释,谁没点小心思呢。 乔父见高玉莲检讨爽快,也没说什么,只让高玉莲别增加审员们的口粮标准,仍旧跟秋收前一样。 也不知县委什么时候下来,若是他们大队的口粮标准过高,怕是要被征购一批粮食。 乔父绕着村子转了一圈,跟大队干部都说了,但是其他生产队会不会乐意,他也不敢保证。 乔佳月没想到自己身体挺好,昨晚回来吃了药,喝了姜汤,今天早上起来除了有点鼻塞,又活蹦乱跳的了。 不过二哥的身体比她差多了,竟然有点低烧,也是他足够隐忍,刚才乔父都没发现。 乔佳月给乔宏远喂了药,还强迫他喝了一小碗米糊,就盯着他继续睡觉。 乔宏致悄悄地摸过来,“月儿,那个男人是谁?” 昨晚乔父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和乔宏良已经睡下了,还真不清楚。 乔宏远侧头看了乔宏致满是好奇的双眼,不客气地打击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这,会给阿爸惹麻烦的。” 只要乔宏致管住嘴巴了,其他人都不需要担心。 乔宏致想了想,“我不往外说,那我和他聊聊天可以吧?” 他见乔宏远还想反对,快速说道:“你拦不住我的,我只问些问题。” “二哥,我去盯着大哥。”乔佳月拍了拍乔宏远的手。 其实她对这个蔡名也很感兴趣,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家庭情况。 这年代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差别很大,许多东西只有城里人才有资格买。 若蔡名可信,说不定以后他们可以合作。 蔡名靠坐着,掰着手指头不知在算什么。他看着先后走进来的兄妹两人,意外地挑了挑眉。 乔佳月看向蔡名,相比昨天,他的脸色没那么苍白了,眼睛很是特别,眼珠子特别的黑,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他头上的黑云颜色褪去,云的形状变了,此时像是一颗球,挺奇怪的。 “你们好。”蔡名朝他们招招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你们哪里好玩吗?”乔宏致迫不及待地问。 蔡名闻言,不由挑了下眉,权市的方言都是一样,只是口音不同。 他对声音敏锐,一下子就能猜出乔宏致有很好的普通话底子,且普通话隐隐有点北边的口音。 从普通话的人说方言的时候,跟土生土长的人是有区别的,蔡名突然对乔父好奇起来。 要知道,即使在市里,说普通话的人也是很少的,往往都是市委等机构的人员,这些人需要开会,所以普通话比较溜。 蔡名是不知道这个大队在哪里,但他想,自己可以多留几日。 他知道乔父是不会把自己交出去赚功绩的,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急着离开了。 蔡名想了想,便跟乔宏致聊起来,说城里的马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