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雀麦晒得非常快,乔父刚督促人把雀麦装入仓库,听到乔六安跑来通知交公粮一事,他一点都不意外。 四队早就准备好了,第二天,无论男女老少齐齐上阵,挑着粮食往长山大队去。 今年可真好,不用挑到公社,省了好多功夫啊! 而长山大队这边,已经被突然出现在大队部的卡车给吓着了,这是搜粮队又来了吗?他们长山大队不是不交公粮,而是还没凑齐啊。 陆爷爷听到消息,急急忙忙地前去打听,才知道是高山大队主动交公粮,这是公社派来的车子。 他心里有些惊讶,高山大队这是做了什么?竟然让一向高傲的公粮处干事亲自来收粮? 别看路通了,他们长山大队要交公粮,一样要自己或挑或推到公社,哪里能享受这服务! 陆爷爷心思一转,派了几个人送来茶水,自己跟几个负责人唠嗑唠嗑,顺便表明长山大队也要准备交公粮了,请他们辛苦一下,多跑一趟。 这次负责收公粮的是公社粮食所的一个小干事苏小华,没想到这趟收获不小,又有大队主动交公粮,看来下次评先进肯定有自己的份了。 一袋袋的粮食被装到车上,苏小华特地带来了不少大麻布袋,正好派上了用场,毕竟一个生产队的袋子和竹筐是有限的。 乔宜兵观望了下长山大队的态度,见他们也着手交公粮后,便熄了其他心思。 连长山大队这样有点背景的大队都不敢拖延时间,他们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粮食全部送走后,仓库中空荡荡的,社员们又陷入了新一轮的粮食恐慌,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一顿恨不得把一天的份全吃下才罢休。 乔父当即拿出鸡蛋安抚人心,四队的社员吃得心满意足,不再担心粮食的事。 而这几天食堂也多了一道菜,南瓜花、南瓜叶子野菜汤,滋味很是不错,非常受欢迎。 与此同时,那高产南瓜的变化也很明显,一个天一个样,十来天后,最早那批南瓜的个头最终定格在成人臂长、直径足球大小,颜色慢慢转黄。 这时候,一个消息传来,那些拖延交公粮的大队都被处罚了。 搜粮队开着车进入那些大队,以查瞒产私分的名头,仓库里的粮食全部拖走,地里成熟的作物连根拔起,简直是蝗虫过境。 那些大队的社员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得眼泪都流干了。 高山大队那些回娘家的媳妇回来都一脸的后怕,说那些大队在冬季还要被惩罚去修水库、公路等。 每年公社都会通知各大队组织修路、修水渠,这样是有部分公分挣的,还有粮食补贴,但被惩罚的话,不仅没有公分,还得自备口粮。 那些大队只怕肠子都悔青了,就算交不齐公粮,先交一部分也行啊。 同时,大家也才知道内山大队的社员竟然在所有的田里都种上了雀麦,连地瓜都没种多少。 他们今年的公粮没交不说,花生等任务也没完成,搜粮队一无所获,公社非常生气,要内山大队过了闰六月就去修水库。 乔佳月听到这个事反而笑了,“雀麦种下后,半个月一熟,就算产量不高,但三个月也能收六次,内山大队的口粮完全足够,绝对能匀出秋季的公粮。” 内山大队这样偷懒的做法,反而是歪打正着了。 乔父闻言也愣了下,他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田地里就该种稻子、地瓜,雀麦这种野菜是上不得台面的。 而这次交公粮,粮所那边不排斥雀麦,以后像内山大队这样做的大队怕是不少。 毕竟雀麦不需要特别照看,半月一熟,味道或许不咋地,但省心啊,最适合懒人了。 随后没多久,高山大队里以前的懒汉就开始拿内山大队做例子,不想下地干活,要求生产队把地里的作物全换成雀麦。 这不,乔正树就带着七八个人来抗议了,更气人的是,乔奶奶和乔三婶竟然跑去跟乔正树的媳妇吴小月唠嗑。 还是乔三叔发现得早,将两个拖后腿的女儿给带回了家,要不然乔父的脸可就丢尽了。 大人们在闹腾不休,乔佳月刚去巡查南瓜,她已经做好记号,明天就能摘两个尝尝味道了。 结果刚爬上水井旁的斜坡,乔书静就带着四个女孩拦在了前头。 乔佳月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要做什么?”竟然挑自己落单的时候来。 “哼,你阿爸不是好队长,你身为他的女儿,父债子还,你该打!”乔书静打量着乔佳月,心里很是嫉妒。 她说完,带着几个姑娘往乔佳月慢慢地逼近。 其中一个跟乔佳月差不多大小的丫头扑了上来,乔佳月往旁边一闪,这丫头一个踉跄,差点摔到下面的井台上。 “她要谋害二妮,把她抓起来浸猪笼!”乔书静恶毒地喊了一句。 乔佳月闻言,几乎被气笑了,这乔书静比她以为的还要恶毒,真是小瞧她了。 “诅咒:对乔佳月心怀恶意乔书静等五个人将连摔十个狗啃泥。” 这些人头上的灰云在乔书静开口后,几乎是瞬间变黑了了,让乔佳月不由感叹,她到底如何驱使这几个要吐的。 因着黑云,乔佳月的诅咒是即刻生效的。 四个丫头朝着乔佳月冲过来,乔佳月转身往回跑,停在泥潭边上。 她的力气、打架技巧明显不如她们,傻了才硬碰硬呢。 落在后面的乔书静见乔佳月跑了,气得破口大骂,“你们几个笨蛋,连个臭丫头都抓不住。” “她阿娘是个资本主义,我看到她在本子上写东西,肯定是在说m主席的坏话,我们把她们抓起来,押着她们去大队部作报告,跪着忏悔,再赶出我们大队。” 乔佳月听到这话,不由眯起